池晓原以为奥利维亚和贵族们能谈得风生水起就完全算得上是厉害,没想到入夜酒馆开门后,奥利维亚给池晓叫了辆马车,直接挥挥手进了满是凶恶长相大汉堆里。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池晓窝在房间里,这次他静静地坐在窗口,从这个方位看,左边是马棚右边是大门。
系统还没回来,奥利维亚也没有回来,马棚的灯从到家后就没有亮过,主角是睡了吗?
池晓事先检查过衣柜了,这个房间里只有他身上穿的这一套衣服,没有其他可以替换的衣物了。
该怎么办呢?
池晓本想是等系统回来问它的,迟迟等不到系统的这段时间里,池晓想了很多,可最终出来的结果是他不知道选哪一件事去做。
要是有个人能来告诉他的话就好了。
要去马棚吗?还是等系统呢?
池晓又定定坐了有半个钟头,他想起来可以用抽签和抛硬币来决定事情。
可是……
池晓从抽屉里拿出下午记录时用的纸笔,另一只手心里摊着奥利维亚给他的货币。
用哪个方式来决定呢?
池晓陷入了沉默。
……
…………
最后等池晓下楼,月亮早就过了头顶,在往下落了。
池晓手里摊着他认为是正面的硬币,往马棚的方向走。
正面是找阿尔托斯,反面是找奥利维亚。
池晓决定以后如果有双向选择的事情就全交给硬币来,方便快捷。
池晓不知道家里的灯放在什么位置,顺着感觉摸墙走,期间不小心打翻了很多东西,叮呤咣啷就这么走了一路,等他摸到屋子门的时候上臂小臂上多了好几处淤青,摸着墙的掌心还被打碎的花瓶碎片划破了两道口子。
池晓在裙子上擦了擦,看血不流了继续往马棚走。
这么晚,阿尔托斯应该睡得很熟了吧。
池晓想拿一条阿尔托斯的裤子,用来替换。晚上回家的时候,池晓看过了,自己的腿上磨破了皮,靠近伤口的白色布料上沾了点点血迹。
他想拿一条大一号的裤子,这样就不会磨腿了。
*
阿尔托斯家富有,马棚不像其他人家那样草棚露天,而是正经地建了一屋木棚,涂满防潮防霉的树脂液,精心护理着。
池晓棚门口站了一会儿,从他的视角看过去乌漆嘛黑的,他看不到阿尔托斯在哪里,只能看到靠近门口休息的马。
在池晓走近的时候,这匹马就醒了,撇了池晓一眼后又趴着休息了。
马棚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稻草,只清出来一条很窄的过道,池晓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里头走,两侧是马房,那阿尔托斯应该在最里面的地方休息。
不大的空间在黑暗中显得一场空旷,从窗口往下看的时候感觉马棚不大,实际身处其中被黑暗吞没后好像没有边际似的。
池晓好几次险些被凌乱的稻草拌倒,只好跪下来四肢匍匐前进,用手去探前面的路。
好奇怪啊,就算月光照不到里面,也不应该那么黑吧?
池晓这里拍拍哪里拍拍,终于找到了一块铺得厚实的稻草块,池晓往里爬过去,隐约瞟见鼓起来的人形,猜测这个就是阿尔托斯。
于是更加放缓动作,四处探查。
在哪里呢?
池晓在远离阿尔托斯所在方位的地方胡乱寻找,偶尔停下来拔出插进了自己伤口的细小稻草。
就在池晓皱紧眉头抠陷进口子里的渣滓时,一声鸣吠想起,整个马棚骤然明亮,挂在墙上的油灯燃烧出橙黄色的火光,池晓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眯起来,眼角泛出泪花。
“你在做什么?”
阿尔托斯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池晓转过头去看自己身边不远的草堆,没想到那一块凸起根本不是睡着了的阿尔托斯,而是他想要找的衣物包。
真正的阿尔托斯提着一盏烛灯走近池晓,他上半身□□,精壮的肌肉蓬勃而发,毫不吝啬地向池晓展示线条与下一刻就要蓬勃爆发的□□。
池晓没有健身过,不知道在专业的人眼里看阿尔托斯的身材怎么样,他听说过腹肌和人鱼线很难练,但阿尔托斯都有,池晓觉得阿尔托斯这样很好看,出于羡慕以及一些说不清的小心思,会燃起想去摸摸看的念想。
“手受伤了?”阿尔托斯在池晓面前蹲下,一股水汽冲池晓铺面而来。
池晓嗅了嗅,闻到了好闻的味道。
不是汗,他洗澡了。
“这么严重?”阿尔托斯皱起了眉头,连着声音低了两度:“我听到刚才屋里有很大的声响,是被什么东西划伤了吗?这样好看的手竟然受伤了……”
池晓没想到阿尔托斯竟然听到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确实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花瓶。”
“碎掉了之后去捡了?”
“嗯。”池晓点头,因为花瓶正好在门口,他碰掉了怕奥利维亚回来后踩到,就把那些碎片拨到旁边去了。
“这里呢?”阿尔托斯指着池晓小臂的一处淤青。
“撞到了。”
“在哪里撞到的?”
“……”池晓不想再回答阿尔托斯的问题了,他不记得在哪里撞的,他撞到的地方很多,如果阿尔托斯要这么一一问他的话根本回不完。
“在哪里?”
阿尔托斯的声音很轻,语气里都是对池晓的关心,他半跪着,弓下背部,从而下上仰视池晓,45度的绝妙角度与远处的油灯光将阿尔托斯的眉眼衬托得柔软。
可池晓却没由来的冒出了一种他在质问自己的感觉。
温柔的背后可能是一把利刃,池晓看着阿尔托斯的红眸,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句话,抖了抖。
池晓被阿尔托斯的异色瞳盯得冒出鸡皮疙瘩,这双眼睛里藏着的比街上的居民、尾随的街溜子都要过分的凝视。
偶尔是会有这样的视线的,用看装饰品一样的眼神看自己,池晓对这样的眼神太清楚了。
阿尔托斯虽是在问,可根本没有给池晓不说的选择,好像只要池晓不回答,他就能这么一直看下去。
“……不知道……好像是,楼梯……”池晓实在记不清了,想了半天才勉勉强强说出一个可能是这一块淤青撞到的地方。
“还有呢?”阿尔托斯在远离稻草的地方放下烛灯接着问。
“还有……?”池晓低头看着受伤的地方:“墙壁……桌子……灶台……门把手……”
不需要对上伤口具体的受伤地点,那就好回忆很多,池晓没说一个地方阿尔托斯都会应一声,表示自己记住了。
等池晓想完说完,才看到阿尔托斯竟然正坐在对面,拖着腮笑眯眯的:“还有吗?”
池晓摇头,没有了。
“那剩下的一些伤就是在这个马棚里受的了,”阿尔托斯半睁开眼,视线挪到了池晓的裙子上:“这里也是吗?有一点血腥味。”
这是可以闻到的吗?池晓压了压自己的裙摆,一低头,愣住了。
他身上的伤——
“没有了,”池晓十指张开,把连衣裙的袖子撸到肩膀,到处查看:“全部没有了。”
他手心没有血口子,身上也没有淤青。
好神奇,发生了什么?
池晓惊奇地望向阿尔托斯,直觉是阿尔托斯做了什么,好奇宝宝般的问:“为什么?”
阿尔托斯被池晓亮晶晶的眼神惹得笑容大了一圈:“姐姐不知道吗?是魔法。”
魔法!他记起来了,这是里魔法童话的世界!
“那,灯全部亮起来也是魔法吗?”池晓没有忘记刚才油灯一瞬间全亮起来的事。
“是啊,火焰魔法,”阿尔托斯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一点池晓,演示般伸出一根手指,小团的火焰在指尖燃起:“我比较擅长火焰系的魔法,所以点灯这样精密的小事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