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意是让清雅向现在靠坐一般稍稍打个盹儿,没想到清雅弱弱抬眸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就不吭声地拽紧披风系绳,身体努力动了动,将自己整个儿挪进了楼岚怀里。
这举动着实亲密,让楼岚有些懵。
可做出这样行为的人却已经在他怀里找好了位置,舒服地吐出一口气,放松了身子闭上了眼睛。
有风从缝隙里偷偷钻进来,呼呼地吹,吹得篝火闪烁摇曳,也吹得已经眯盹过去的某人又使劲把自己往温暖的怀抱里塞了塞。
如此,楼岚也无法,只能做好人形靠塌的功能,等她睡着时才动作小心地伸手。手不够长度,便用腰刀将旁边的柴火勾过来几根,丢进篝火里保持热源的持续燃烧发热。
本来就是清雅自己用的药,停药过后又正常休息进食,到第二天早上便恢复了四五分。
来时追得急。
虽然确定对方是周国派来掳人的,可从漠北到大周的路却不少。
派人分开追踪,得到确切消息后楼岚又调转马头日夜兼程不休地赶来,并无精力特意准备车马。
此时又不宜进入有人烟的城郭暴露行踪,回去时便由楼岚在询问过清雅本人的意见后,两人同骑,刚好还能继续用他来取暖。
离开周国边境,穿过几国接壤的三不管地带,正式进入漠北后,一行人放慢了速度。
此时清雅也恢复了力气,楼岚让属下从郑国边城弄来的马车也到了。
躲进马车里,清雅才算是不用再遭受大漠上冬日凛冽的寒风了。
中途休息时,楼岚上马车给她送热水:“此番遭遇,是我没有照顾周到,现在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再是没有遇到什么生命危险,经此一遭也绝算不得轻松愉快。
清雅笑了笑,垂眸接过热水喝了一口,方在带着笑意抬眸看他:“何至于此,说到底,如果不是你一直庇护我,恐怕这大半年的平安我和屏锦都没有。”
楼岚失笑,没头没脑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需明言,彼此便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歪头想了想,清雅说:“一开始确实不知道,毕竟在我,或者我们梁都所有人的想象中,凶残好战的漠北王没有三头六臂,也该是满脸大胡子,虎背熊腰一手拿大刀一手拿狼牙棒,瞪着一双铜铃大眼,见了人就哇呀呀叫着冲上来喊打喊杀。”
说罢自己就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楼岚也是无奈一笑:“我哪里就那般可怕了,明明就是战场上的玉面郎君。”
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清雅好笑地瞥他,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确实很英俊,小麦色的肌肤以及深邃的五官轮廓,也只是给他更添几分狂肆的野性。
“可是后来接触多了,又认识了你身边的很多人,再加上你们在营中走动的气势。相似的单名,相似的长相,相似的年岁,种种巧合凑在一起,那便不是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