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春临解释他是关心则乱,“三梨说她不想被拘留,我要是直接报警,她会恨我一辈子,我本想当面劝她,谁想到出了意外呢。”
薛春临的置身事外,让人无可奈何。
问完了话,薛春临留在旅馆外头,并没有走,姜梨走到薛春临跟前,问他接下来什么打算?
“我三姐一时半会估计找不到,这婚约你打算怎么办?”
薛春临说:“你三姐在电话里说不想耽误我,叫我别等她了,她自己也会好好生活,我决定不辜负她的心意,婚约还是解除了吧。”
姜梨冷笑了一会,利用完就撇清关系,这人是装都不装了。
她道:“你接近我们家,在整个案子里像是多此一举,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找三梨呢,我想不通,你能跟我说说吗,这会我们离公安都挺远的,可以说几句真话了。”
薛春临不怕姜梨耍花样,而且他也很想倾诉,便道:“就为了个破房子有宝藏的传言,我爸妈就被人烧死,还是跟你有关,你三姐才受这么点委屈,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姜梨平静的道:“你这道理说不通,我家祖上开过镖局的,人家托了镖就要守信,人在镖在,镖失照赔,我妈外祖父和几个舅爷爷,都死在押镖的路上,我们也没抱怨过托镖的主顾,不管你家祖上跟人做了什么交易,你们后代受了恩惠了,是你们自己贪心啊,怪得了托镖的人吗,人家是付足了钱的,你们就要守信用。”
薛春临怔怔的说不出话。
看姜梨要走了,他突然道:“连薛一海和盛世齐都不知道,其实我们这一支嫡系的祖宗,在苏黎世银行开了个百年保险柜,只要把房子卖给叫姜梨的,完成托付,就能拿到钥匙,我去查过,确实有这么个保险柜,你说当初房子不卖给季从容,再等等,卖到你手里,我们家就能拿到那笔尾款吗?”
姜梨也怔住了,原来薛春临知道,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才七岁,如果不是那之前告诉的,就是他父亲给这个秘密上了个保险,薛春临或许是之后的某个时间,找到父亲留给他的线索。
她道:“有案子你找秦队长报案,我怎么会知道?”
这时候盛沛灵跑过来,她道:“干嘛要告诉公安,如果你有线索,我们可以合作找宝藏啊。”
姜梨没理他们,她不可能把季从容暴露出来。
她道:“你们俩一直是一伙的对吧,要是真相信有线索,还不死心的话,那行啊,梨斋还缺个洗碗工,你们俩去后厨洗碗等线索去吧。”
盛沛灵和薛春临嘀咕一句,“你看她态度,不像有线索啊,你家那什么苏黎世保险柜里的尾款,那到期不就便宜银行了吗?”
薛春临说:“或许吧,谁知道呢,反正现在没钥匙打不开柜子,随它去吧,也可能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得去医院看看我养父,你自便。”
其实薛春临知道他没机会拿到尾款了,苏黎世银行保险柜的线索,是在古楼刚被卖掉之后,他整理父亲的遗物发现的线索,可惜迟了,古楼已经卖掉了,之后他去国外求学,去苏黎世银行查过父亲遗物里提到的那个保险柜,银行方面说,包厢柜里的东西,不久前已经被人取走了。
这家苏黎世老牌私人银行,这样的百年保险柜,只认钥匙不认人,他因为还带了一些父亲留给他的信物,银行方面才帮他查了一下。
所以,既然有保险柜,他父母的死就不是意外,那天起,薛春临就在调查父母真正的死因,计划复仇了。
薛春临去了医院看了薛一海,薛一海在他的计划里不能死,他死了,就没人把快二十年前的火灾旧案的实情告诉公安,所以,必须安排个合适的人,在火灾刚起的时候及时报警。
薛春临站在病床前,看着包裹的木乃伊一般的薛一海,心里有了大仇得报的畅快。
薛一海不想死,让薛春临去筹钱给他交治疗费。
“儿子,你要救救爸,那些事都是裘美荣跟盛世齐做的,我对你可是不错的。”
薛春临不想跟他啰嗦,道:“明早我就去登报,跟你断绝收养关系,你们从小给我花的每一分钱,我都记过账了,卖古楼的钱你还得再还我一半才能抵消。”
薛一海痛骂他别小人得志,警告他别想继承家里的产业,“老子捐了也不传给你。”
薛春临冷笑,拿出一叠有手印、签字的抵押欠款单据,说道:“你欠的那些赌债、抵押的产业,欠条都在我手里,看你现在这样,别说宝藏了,住院费都出不起,肯定没钱还,等断绝关系,回去我就收回抵押的房子产业。”
“你,是你做局找人哄我上赌桌,做庄的是你!”
薛春临没否认,说:“裘美荣挺会做生意的,挣了不少家业,可惜你烂赌,她太贪,我这才能替我父母报了仇。”
……
两件案子,薛一海的火场案,盛世齐和裘美荣的死于非命案,提前从姜梨的梦里面得到预警了,还是晚了一步,这让秦朝心里的愤怒值拉满了。
现在唯一能审问有嫌疑的,就是火灾发生后,几乎是同时拨打消防电话的叶培东。
秦朝亲自提审了叶培东,叶培东上回就在这位凶煞的队长手里吃了亏,这回又是他,几乎吓昏过去。
他谨记委托他打消防电话那封书信上的叮嘱,只要咬死口不说动机,最多像上次一样,拘留一阵子就放出来了。
叶培东哀求道:“警官,这次我可是做了好事呀,要不是我报警打消防电话,薛一海早就烧死了吧,那你们就没机会这么顺利的破案了,我是立了功的呀,警官,不表彰就算了,怎么还抓我呢?”
是啊,要不是他及时报警,薛一海哪有机会把当年的纵火案真实动机说出来。
秦朝说:“你是四点零五分打电话报的消防,你那个点不睡觉,盯着附近的店铺就等火灾报警,你跟我说你是专门守夜做好事?”
“叶培东,谁跟你串通的老实交代,这案子虽然不能关你,就你烂赌、摸人家小姑娘那点烂事,只要我想查,够关你几年的了,你要是配合肯老实交代,局里有大案子要查,自然没空管你那点破事,我要事无巨细,任何一点细节都要知道,你最好配合。”
秦朝用了点手段,从叶培东嘴里把实话审出来了。
叶培东说,这事还要从上回大闹姜梨订婚宴开始说起,“就你们还没抓到的于三两,是他忽悠我去订婚宴上公开秦朝的死讯,后来他不是逃走了嘛,其实这事还有后续,我被放出去后,按照约定去我家后院墙外的大树下挖到半米深的坑,找到他答应给我的两百块报酬。“
“你上回怎么不说这事?”
“上回您也没问呐。”
秦朝呵斥道:“这次怎么回事,详细点,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叶培东瑟瑟发抖,“就前几天,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件。”
“不要混淆时间,具体是哪天收到的?”
“就前天晚上的时候,我这人爱贪小便宜,夜里跟人玩了两把,输了不少,路上看到个信封,我当然要捡起来看了,里面是一封信件,字丑死了,应该是左手写的,上面教我,让我就在昨天晚上后半夜别睡,观察古楼,如果古楼失火,叫我及时打火警电话,事后给我五百块的酬劳,依旧埋在院墙外头的大树底下。”
“我当时以为是于三两,那是个讲义气的道上人,而且叫我做的又不是犯法的事,我就照做了。”
竟然跟秦朝案子的嫌疑人团伙有关,写这封信的肯定不是于三两,他露过脸,不可能继续呆在京市等着被抓,是有人借这个手段,让叶培东相信这件委托,是于三两叫他去做的,有了前一次如约支付的欠款,这一次叶培东为了五百块,一定会遵守的。”
秦朝叫人继续审问一遍叶培东,看看他前后的证词是不是一致,随后他出来吹了会风,理了下头绪。
姜梨一直没走呢,看他出来了,忙上去问道:“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秦朝拧着眉心,道:“你觉得,薛一海火场案,盛世齐和裘美荣的死于非命案,谁得益最大。”
姜梨不假思索,“那肯定是薛春临啊,他报了仇,养父母一死一伤,家业顺理成章全落到他手里,还快刀斩乱麻,跟我三姐退了婚,这一波他赢大发了。”
秦朝说:“最大的得益者,就有最大的嫌疑,我现在怀疑是薛春临写匿名信件,叫叶培东报火警,如果真是他,那薛春临跟秦朝牺牲那个案子的匪徒团伙,至少是有过接触的,知道他们办事的手法,秦朝的案子本来断了线索陷入死胡同了,这个新线索如果能确定真实性,算是很大的突破了。”
“那你想怎么确定?”
秦朝说:“如果是薛春临,他在模仿于三两的手法利用叶培东做事,我现在要去叶培东家的后院,看看有没有匿名信件里承诺的尾款,如果有,这方法薛春临知道,还埋同一个坑里,说明于三两团伙不止一次的用过这个手法,而薛春临也知道,他跟秦朝的案子的那个匪徒团伙,脱不开干系。”
姜梨心跳加快,“可是,他那么谨慎的人,就不怕叶培东会供出来信件的事吗,毕竟他是最大的得利者,有疑点,首先就会怀疑是他呀。”
秦朝道:“上一次叶培东并没有说出委托款的事,薛春临太过自信了,他临时安排了这么多计划,百密一疏,总会留下破绽的,我现在要去证实一下,让周寒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