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去买。”阿瓦说。
阿瓦去了最近的餐厅,对人鱼服务生大喊:“一份辛拉面!”
“餐厅最近推出一加一活动,只要30铜币,辛拉面可以和饺子、照烧烤串、海盐冰淇淋搭配……”
他打断人鱼的推销,“辛拉面和照烧烤串,快去!”
一大根白萝卜,削去略带腥味的皮,再切成薄得能看见纹理的半月片。洋葱剥去最外面紫红的表皮,切三四片,垫在锅底煮汤。
苏简简撕开泡菜和辣酱的包装,一股脑丢在锅里,层层叠叠垒上萝卜片、年糕和油豆腐,还有几片白蘑菇。白生生的萝卜片衬着嫣红辣酱,一壶热水浇下去,滋啦——
清淡的酱色汤汁,淋上一圈鲜酱油。蘑菇片吸了汤水,像生气的孩童脸颊,鼓鼓地噘在汤面上。
咕嘟咕嘟快煮开的时候,她在锅里按下一块面饼。
两分钟了,面饼稍稍煮软,有一半泡在甜辣的酱汤里,苏简简在面饼上盖一片芝士。芝士很快融化,包裹在面条上,泛起柔润的奶黄光泽,沉到下面的汤汁中。
沿着锅边磕一枚鸡蛋,浑圆的蛋黄被稠稠蛋清裹着,滚到半融化的芝士上,撒上黑芝麻,稍稍焖一会儿就出锅。
用冰糖和酱油煮照烧汁。
大块的冰糖铺满锅底,煮到大块融成小块,再倒上酱油,用小火煮到浓稠。盛到碗里,刷烤串用。牛肉切成小块,和切成片的彩椒用竹签串起,椒黄椒绿牛肉红,有着儿童玩具般鲜艳而安全的色彩。
她把翠绿的芦笋切成小指长的段,在锅里焯一遍水,用薄薄的培根片卷着,串到竹签上。接着串了两根香菇和五花肉的肉串。
炭火点燃了,在铁丝网上冒出烟气,幽幽的,全然看不出底下的炽烈。
火舌静静舔着架在网上的几根肉串,香气一息一息地散着,由淡到浓。五花肉被烤得边缘焦黄,白白的肥肉皱成一团,汪着滋滋的油。快要汪不住了,滴落到铁丝网上,犹自在金属上沸腾,像许多不甘而甜美的妄想。
培根和牛肉被烙上网格的痕,颜色格外深红些,苏简简不紧不慢地刷上一早煮好的酱汁,焦甜的香气一下子浓郁起来。青椒和香菇小了几号,烤成褐色的边缘微微卷起,倒也很诱人。
阿瓦提着打包好的拉面、烤串回到医院。
少女静静地躺在床垫上,发丝不再随着呼吸起伏,这里寂静得像一间墓室。看了那张像水晶又像枯叶的脸半天,他才迟钝地想起来——还没有报丧。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死去的少女。
她神色恬淡,怀中似乎抱着什么。阿瓦放下食物,从少女僵硬的臂弯里取出一个日记本。他翻开,日记本记录着病人琐碎的养病细节。
少女得的是一种罕见的基因病,需要长年静养。父母有了第二个孩子后很少来看她,但她喜欢那个孩子喊姐姐的声音。
她把护士给的樱桃糖送给弟弟,伸出的手被母亲警惕地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