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忽然冷笑一声。只见他飞快点了点屏幕,随后将手机扔回了我怀里。
“拿去,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搭理。”
我伸手接过,点开一看,收件箱里还是我记忆中的那几条。
五条悟给我发的那条新讯息消失无踪,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我大怒:“你怎么偷看我消息!”
“嗯嗯。”
甚尔敷衍地拍了拍我。
“脏东西不看也罢。”
“……王八蛋啊你!”
那条讯息的具体内容,我最后还是不得而知。
晚些时候,我有尝试着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但却没有被接通,通话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奇怪。”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性格,满世界乱跑的时候去了什么没有人烟的地方也很正常。
反正所有人都出意外了他也不可能有事,因此比起这个,反而是甚尔最近的状态让我更加头疼一点。
我:“……”
泽田纲吉:“……”
他睁着一双圆滚滚的棕色眼睛和我对视,眼神茫然。
可能是因为僵持的时间太长了,泽田纲吉不安地动了一下。
正抱着手靠在门框上的伏黑甚尔察到了他的动静,立马抬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如刀,刮得泽田纲吉打了个冷颤。
我无奈:“甚尔,你别吓他。”
甚尔呵呵,皮笑肉不笑:“他心里没鬼他怕什么。”
泽田纲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忽然就从拯救世界的男主角变成犯罪嫌疑人了。
他困惑,他不解,但是他也不敢质疑。只好就这么委委屈屈的认下了这个罪名,像是只无辜的鹌鹑一样垂下头。
眼看着甚尔这家伙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我终于忍无可忍,开口。
“……哥哥。”
正想出言讽刺的甚尔立马闭上了嘴,好半天才冷漠地哼了一声,警告般地看了一眼还在战战兢兢的泽田纲吉,摔上门走了。
他离开之后,不光是泽田纲吉瞬间放松了下来,就连我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不用时时刻刻顶着死亡视线的泽田纲吉终于能正常说话了。
“……谢谢你来看我,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暖棕色的眼瞳像是柔和的日光,小心又妥帖地笼在我身上。
在战胜白兰之后,十年前的彭格列众人并没雨选择第一时间回去。因为大家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而很显然,十年后的医疗水平肯定远胜十年前,所以最后,大家决定在完成治疗之后在回原本的时空。
我今天就是来医院探望他们的。
泽田纲吉伤势相对轻一点,但也够呛,虽然没有重伤,但是骨头断了两根,好起来没那么快。
再加上战斗结束之后,我消失了一段时间,其他人忙着找寻我的下落,耽误了时间,直到现在才空出时间好好治疗。
“……绫香,你之后就打算留在十年后的时空了吗?”
“这个啊。”我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是这样,可能因为我的能力是在这个时空得到完善的,所以只有留在这里的时候,我的力量完全不会被消耗。”
“哦……”他的声音闷闷的,不过还是强行打起了精神,“那也很好,恭喜你呀,绫香。”
我看着他,没说话。
泽田纲吉强颜欢笑了片刻,终于有点绷不住了,他嘴唇微微发抖,随后又用力抿住。
“我回去之后,是不是看不到你了。”
我沉默不语。
见状,泽田纲吉的眼眶瞬间红了。
“噗呲。”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看我了。”他大感丢脸,连忙伸手捂住眼睛。
“你在想什么啊,我只是说这里的时空更适应我而已,但我的能力就是可以随意穿梭时空节点,只要我想,随时都能回去看你们的。”
“诶?!”泽田纲吉立马放下了手。
“不哭了吗?”
“……我没有哭!啊啊啊啊,都说了别盯着我看了……”
笑了一会儿,我才正色,神秘地朝着泽田纲吉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地凑了过来。
“甚尔太烦了,我整天被他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和坐牢一样。”
我低声抱怨。
“所以。”我一把握住泽田纲吉的手。
“你就留在此处不要走动,帮我望个风。”
泽田纲吉晕头转向,稀里糊涂地点了头。
得到对方的承诺之后,我这才放下了心,轻手轻脚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我在医院的外墙上辗转腾挪,如履平地。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满肺部,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太好了,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我想了想,决定抓紧时间去探望其他人。
“两台机器人就把你打成这样了吗?再练练吧你,好菜。”
“哈哈哈哈哈哈哈下床都要人扶的人没资格这么说呢。”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隔着窗听到动静的我:“……”
山本武和狱寺隼人在一间病房,我翻进房间的时候,两个人还在斗嘴。虽然都躺在病床上不太能动,但是一点也没影响这两人的战斗力、
狱寺隼人伤得更重一点,原本就白的脸现在看起来更是毫无血色,不过这人最擅长逞强,除了脸白得吓人之外,也看不出其他重伤的端倪了。
我这边刚翻窗进来,正对着窗户的山本武就看到了我,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变,明亮的笑意从他的眉梢眼角流淌出来。
“绫香,你怎么来了。”
狱寺还没察觉,他的背影一僵,随后冷笑一声,对着山本继续输出:“你转移话题的方式很拙劣。”
我既无语又想笑,于是上前拍了拍狱寺的肩膀:“真的是我啦。”
狱寺像是触电一样跳起来,他慌忙转过头来,原本还苍白如纸的肌肤瞬间涨得通红。
“你你你你你怎么会来!”
“我我我我我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一边学他说话,一边两枝百合放在他们床头。
“有点寒酸,别介意,等你们出院了再好好给你们接风。”顶着甚尔的死亡视线,我只硬着头皮买了一束花,所以现在只好拆开了送。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看确实有些太少了。
“哇,好香,谢谢诶。”山本笑眯眯的,永远是超级捧场王。
狱寺侧过脸,身体却对着我的方向。只见他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抚了一下百合雪白的花瓣。
“很漂亮,谢谢。”
库洛姆住的单间,她看起来状况倒是不错,想来很快就能出院。六道骸不在医院,我也没有追问他的下落,只是将手里的百合随手编成了一个小小的花环,戴在了库洛姆身边的那只白枭头上。
小巧的鸟喙啄了啄我的手指。
“早日康复。”
紫发少女安静地点了点头。
依次又看忘了了平大哥和蓝波,他们在一间病房,碰巧的是,京子也在那里。兄妹重逢,当然有说不完的话,我只是简单坐了一会儿,很快就告辞离开了。倒是京子依依不舍,还约了我回去之后一起去蛋糕店,我答应了。
最后还剩下云雀前辈。
我捏着最后一枝百合花,行走在医院的走廊中。
其他人都不知道云雀在哪间病房,毕竟云雀厌恶群聚,虽然一起并肩作战,但是私下并不是那种热络串门的类型。
主要也没人敢去云雀恭弥那里串门,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不定这人根本没住院也说不定。
听说云雀在人多的地方呆久了会过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能是胡思乱想的原因,我差点迎面撞到了人。
“抱歉。”我没抬头,直接打算绕过去。
“你找我?”
眼看着即将擦肩而过,对方忽然开口,把我吓了一跳。
我倏然抬头,发现面前站着的居然就是云雀本人。
“诶?前辈没走吗?”我脱口而出。
“走去哪?”云雀看着冷冷淡淡的,抬手将我手里的百合花抽走了。
“我在顶楼最后一间病房。”
“哦。”我懵懵的,但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抬腿跟上了对方。
“前辈恢复得怎么样?”
“恢复得差不多。”
要不怎么说白兰这人够阴,对付云雀的方式就是把他扔深山老林,雪山之顶。搞得云雀冻伤严重,要不是身体素质够强,恐怕现在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
其实知道现在,他也并没全好,我低下头去云雀的手腕,发现他的病号服下面果然不是肌肤,而是雪白的绷带。
怎么看也不像是“恢复得差不多”。
不过这人嘴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想了想,并没有深究。
云雀见我不问,果然看起来更加放松了——他讨厌示弱,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听说你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我没想到云雀会关心这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是我哥哥,脾气很臭性格超烂,所以不介绍你们认识了。”
云雀笑了笑,纤长的手指在百合花瓣上绕了一圈。
他刚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忽然面色一冷,抬头看向窗外。与此同时,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冷不丁地响了两下,就被人挂掉了。
……这是我和泽田纲吉定好的暗号,说明甚尔已经发现我不见了。
我心里一沉,猛然抬起头:“前辈,下次再聊吧,我忽然想起来等下有事。”
云雀不知道为什么脸色不太好看:“……随你。”
他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了,根据背影判断,心情好像很糟糕。
但甚尔熟悉的脚步声已经在不远处响起,就在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即将出现的甚尔身上的时候,忽然感到背上一重,消失一周的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来。
他长腿一抬就从窗台上跃了下来,随后笑眯眯地抬手勾住我的肩膀,扯下一半的眼罩,垂下头看我。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因为你被甚尔拉黑了,而我忘了把你放出来。
这话我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当事人已经在了走廊的另一端。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如果说甚尔对其他人是敌视,对五条悟那就是仇视,这两个人积怨已深,刚一照面,五条悟也不缠着我了,面无表情地站直了身体。
甚尔气极反笑,他都懒得问我怎么回事,充满杀气的眼神已经锁定在了五条悟的身上,重点尤其放在了他刚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气氛一触即发。
我左右看看,诚恳地提出建议。
“记得出去打。”
不然要赔钱。
我们家的经济状况你也是知道的,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了。
甚尔:“……”
他身上的气势凭空矮了两截。
两个人很听话的出去打了,只是晚了一步,就发现物是人非的夏油杰十分茫然。
他看了看我,又眯起眼睛看了眼不远处发出巨响的无人空地,摇了摇头。
随后夏油杰假装没发现有人正在水深火热,一脸淡定地朝我发起邀请。
“附近开了一家新餐厅,要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