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则问道:“那他申吴县到底崇尚什么学问?”
“他是江陵学生,但江陵不提倡讲学,更不主张崇扬王学,饶是所留遗书里提到的学问已大不同昔日主张,但依旧是不主张空谈的!而偏偏他又为王学正名,岂不有违师命?”
“卑鄙无耻之徒,自然是什么利于他掌权,他就推崇什么!”
“他估计唯一崇尚的就是权力!”
“他比张蒲州还要善于伪装!”
李三才冷声说了起来。
“这么说来,又是一个权奸?”
李植听后问道。
顾宪成和李三才皆点首。
“也罢,且不管这权奸如何,我都得上疏请废考成法!再这样下去,恐出大事!”
李植这时说道。
顾宪成也点首说道:“多发动一些人,一起联名上疏,陛下应该明白,这样考成下去,是不利帝祚的!”
“朝中如果人人都是海刚峰,那这个朝廷本身就不正常!”
“天子既然圣明,当应清楚,一起上疏吧。”
李三才也说了起来。
于是,不久之后,朱翊钧就收到了许多请废考成制度的奏疏,且理由都是,如今天下大治,再这么严格考成,不合国家养士之制,尤其觉得内阁不该考成六科,而令言路不畅。
朱翊钧则下旨让这些人到政事堂廷议。
廷议是集中阁臣公卿与给事中、御史一起参与的议会制度。
朱翊钧很多时候已经只和政事堂的执政公卿直接决议政务。
但这次事涉制度的废与不废,且他有意看看自己倚重的公党官僚到底敢不敢为国家利益而争,同时也想看看自己同意申时行所请,下诏让王守仁从祀对崇尚王学的官员的拉拢效果。
所以,朱翊钧就才让这些大臣们廷议。
“考成法非祖制,内阁也非相府,不能专恣自断!”
御史张文熙就因此在廷议上首先发难。
而御史李植则也跟着言道:“内阁考成六科,会让内阁首辅更有排挤异己的机会,且易使天下言路只听命于内阁首辅,而不听于天下民意!陛下将不能因此明断也!”
“内阁又非一人,即便有首辅,也不能专断,需同其他阁臣商议,而都有密揭之权,怎么就会使言官因为被内阁管制而就只听命于内阁首辅?”
“难道内阁阁臣皆不是陛下所选正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