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黎微微颔首,眼眸深沉,像是许下承诺般:“自然。”
部落,他定然是要回去的。乌黎待在董家这许多时日,自然从看守的婆婆口中,听说过董一啸对未来女婿的期许。要权势皆有,享有富贵荣华,不能苦着宝扇的男子。奴隶乌黎做不到这些,或许乌黎可以在摆脱郡主府后,找一份活计,慢慢积累银钱。但那耗费的时日太久,若是回到部落,便能满足董一啸的期待,乌黎又何必舍近求远。
更何况,时间越久,越容易滋生变故。让宝扇等候自己良久,乌黎着实没有信心。
卓尔听着乌黎的话语,神情满是茫然,他不知道乌黎是何意思,既然要回异域,便是舍弃了宝扇,可如今,看着乌黎的姿态,又是没有对宝扇放手。搞不懂这些,卓尔便不再细想,出声催促道:“那我们尽快出发,也能早些回到部落。大兄长一定想不到,我们还能回去!”
乌黎垂下眼睑,遮掩住眼底的深色。
“离开前,还有一件要事要做。”
在卓尔的帮助下,乌黎离开安宁郡主府,并不算艰难。只是待他离开后,郡主府或许会将奴隶脱逃之事,牵连到宝扇身上。找不到奴隶,安宁郡主心中定然郁闷,而郡主府的人不愿承担怒气,便会将进献奴隶的董一啸和宝扇找出来,来平息安宁郡主的怒意。而且,从宝扇来时,同乌黎交谈的字里行间中,乌黎能窥探到,郡主府的巴达和贴身侍卫,便是促成“以身驯奴”之法的推手。
这两人其心不良,乌黎更不能孤身回部落,徒留下宝扇一个弱小女子,来应对这些洪水猛兽。
这些来龙去脉,乌黎并不与卓尔细说,只将自己的谋划告诉卓尔。听罢,虽然卓尔不明白素来沉稳的兄长,为何对郡主府的一个奴隶,一个侍卫,有如此大的提防,但乌黎兄长行事总归有他的道理,卓尔便颔首同意了。
次日,郡主府发现千两黄金买来的奴隶,竟然不见了,府中顿时乱成一团。安宁郡主闻听此事,更是气得脸色涨红,不顾奴仆们还在场,厉声道:“我待他不够好吗?他受了伤,我让府医为他诊治,还要亲手上药。他身为奴隶,又生得异色瞳孔,定然是受了不少委屈。我怜他,从未怠慢过他,为何要逃……”
以乌黎的硬骨头,安宁郡主只以为,驯服乌黎,治愈他,要耗费许多时日和精力,却从来没想过,会有奴隶会想要从她身边逃走。
明明世人视他为蝼蚁,只有自己才给了乌黎温暖,他不应该躲避,反而该感激涕零才是……
在场的奴仆们,皆齐齐地垂下脑袋,连吐息都不敢放重,谁都没想到,一个奴隶跑掉了,竟然让安宁郡主这般失态,全然没有了郡主的尊贵与体面。
与安宁郡主的失落不同,巴达和安宁郡主的贴身侍卫,对于奴隶乌黎逃跑一事,可谓是乐见其成。他们倒是不觉得,乌黎是为了摆脱安宁郡主而逃跑,毕竟郡主府百般自在,谁舍得离开呢。定然是董一啸的驯养和折磨,让乌黎无法忍受,这才仓惶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