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的这般迟……”
话未言尽,沈云山便被一个绵软柔腻的身子,拥了满怀。鼻尖萦绕着特有的女儿家的芬芳,是清浅的甜香。沈云山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揽着怀中的人,才免得两个人都摔倒在地。只是意识到自己掌心放置的地方,是柔若韧柳的腰肢时,沈云山沉静平稳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将怀中人扶好,便抽身离开,保持着疏远的距离。
竟是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丝毫留恋都无。
灯火闪烁,沈云山还未看清面前人的模样,便听得一声娇怯柔音响起。
“云山表哥?”
似山涧灵动的清泉,叮咚作响,如晨日里的清风拂面,轻柔微暖。
沈云山眼眸微沉,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有春愁柳絮之姿,眉眼中隐约有怯懦意,身似蒲柳,脆弱易折。女子也抬起眼眸看着沈云山,含羞带怯,美眸不敢细视,但因为两人之间的牵连,她柔唇微启,仍旧弱声解释道:“我是周家宝扇,是姑姑接我来的。”
沈云山了然,这便是沈刘氏口中念叨的,那位“命苦”、“饱受欺凌”的远方表妹了。
沈云山眼神中的防备,消退了几分,身上虽然仍旧带着疏远,但并没有之前那般强烈。
他黑眸微沉,那句“表妹”在唇齿间流连片刻,才最终喊出口:“表——妹。”
“嗯。”
看着宝扇面色绯红,沈云山心中微妙。但他来不及仔细思量,便看到了沈刘氏。沈刘氏手中提着一根麻绳,那麻绳的尾部系在母鸡脚上。沈刘氏手掌往母鸡身上一拍,吓得母鸡瞬间扑腾着翅膀。
“到了家门口,这母鸡还想逃跑,还好抓到了,不然便惹了笑话了。”
沈云山伸手,要接过母鸡。却被沈刘氏避开,轻声嗤怪道:“莫脏了你的手。”
至于宝扇,沈刘氏更不会将母鸡交给宝扇拿着。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怕是连母鸡的力气都比不过,让它再逃了。沈刘氏牢牢地攥紧手中的麻绳,将它放进自家的鸡圈里。
更深露重,一时半会儿不能收拾屋子。沈刘氏便要宝扇同她住在一屋。宝扇自然点头称好,转身取棉被,铺床榻去了。
待沈刘氏回屋,看到的便是铺得整齐的棉被。宝扇看到沈刘氏,怯怯地站起身来,柔声道:“这棉被太新了,我从未用过……姑姑家里,还有没有旧些的棉被,我不打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