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笙抬手给袁冠清倒了一杯热茶,缓缓推到对方面前:“袁老板请用,上好的碧螺春。”
若说四五年前的袁冠清,多多少少在品茶一道上算是有点儿能耐,但是跟着山上那群匪徒混得时间一久,再怎么上好的茶他也琢磨不出好在哪里了。
抬手将那盏茶端起来袁冠清一口饮尽,细细品味竟然还真品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茶香,他低头看了一眼那空空如也的茶盏,口中茶香回甘:“不愧是牧老板,都是上好的碧螺春,但您这儿的茶好像更香一些。”
牧笙浅浅啜了一口:“袁老板的来意我已经明白,不过这家店真正的主子并非牧笙,故而牧笙并不能第一时间给您答复,还是需要袁老板等上一两日。”
说着牧笙拍了拍手,门外的小厮应声推门进来,他手上端着一个漆盘,上面放着个很是普通的玉白色的酒瓶。
“总不能让袁老板今日白跑一趟,这瓶酒是我们百川大杂烩酿的新酒,虽然没有陈酒绵柔,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继那杯碧螺春之后,牧笙抬手又给袁冠清倒了一杯酒。
酒液清澈,香味虽然不似烈酒那般浓郁,却有一股清冽的果子味儿,袁冠清眸色亮了亮,抬手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虽有酒味却不若烈酒的苦涩,反而带着些许沁人心脾的爽口,若是……若是能够和店里的辣锅子配在一起,相必味道应该会更上一层楼。”袁冠清果然不愧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其眼界的开阔自然是不必多说。
两人自然是聊得宾主尽欢,虽然袁冠清今日没能谈下这场生意,不过想着应该也不至于全然落了空,接下来就要看这位牧老板身后之人要提什么要求了。
快要到暮食的时间,牧笙方才带着一身酒楼的烟火味儿回到小院,毛团子欢欢快快地扑腾着蓬松的小尾巴迎了上来,张嘴黏黏糊糊地喵呜了几声。
牧笙自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猫崽子身上红色的小衣服,他蹲下身子将猫崽子抱进怀里,忍不住捏了捏毛团子依旧有些泛灰的小耳朵:“我们雪奴也有新衣服穿了,是不是很开心啊!”
小肉垫啪地一下拍在牧笙的手腕上,小猫崽儿发出禁止撸猫耳朵的警告,牧笙非常识相地挪开了捏着毛团子小耳朵的手。
戚怀舟尚且不曾离开,他望着窝在牧笙怀里肆意撒欢的毛团子,目光似乎更加冰冷了一些,随即他转身帮着母亲,从厨房里将做好的暮食端了出来。
小猫崽儿被放到专用的凳子上,吃着那碗特制的蛋羹,小尾巴摇得更加欢快许多。
吃饱喝足牧笙抬手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赖到戚怀舟身上的猫崽子抱到自己怀里,抬脚进了江离的那个房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间正房的灯光就亮了起来,毛团子自然没有发现这个不太寻常的事情,他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自家笙哥,困惑地喵了一声,完全不知道笙哥为什么把自己提溜进房里。
牧笙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借着喝茶的功夫遮去眸子里些许不自在:“今日袁冠清来了酒楼,说是要和咱们做一桩生意。”
袁冠清,谁啊,不认识,小猫崽儿茫然眨了眨眼,小爪子有些痒痒,于是不等笙哥解释,他抬起爪子挠了挠书案。
好像有点儿硬,看来书案并不是做猫抓板的好地方。
一看毛团子那副不在状态的样儿,牧笙叹了口气:“袁冠清在云州生意做得很大,而且他手上有自己的商队,所以阿离觉得咱们要不要跟他合作?”
“喵~”商队?抬起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江离想也不想就直接来了个猫猫点头,等到笙哥派出去的人找到了那处矿地,琉璃制品就可以安排上日程,到时候免不了要找商队出售那些琉璃器具,如今既然有人送上了门,不用白不用。
牧笙瞬间明白了阿离的意思,本来他跟袁冠清寒暄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对方的商队,如今阿离既然点头应了下来,接下来该怎么做他自是了然于心。
“喵喵~”正事说完了吗,毛团子白日里睡了一觉,这会儿可精神了,要是不让他出去消耗消耗多余的精力,估计又得折腾到子时才能入睡。
“行了,去玩吧!”对上毛团子那双满是期待的大眼睛,牧笙也只能宠溺地点点头。
得了笙哥的允许,小猫崽儿满心欢喜一呲溜烟飞快地跑出房门。
牧笙想着接下来要和袁冠清谈的事情,不免就有些忘神,等他终于解决那些颇为恼人的事情,才缓缓起身走出房门。
戚怀舟和林月夕母子已经回去了,牧笙想着毛团子肯定是在院子里撒欢,结果一出了房门环视一圈,连根猫毛的影子都没看到。
正在牧笙着急忙慌要去找猫的时候,一个蒙住脸的暗卫从房顶倒挂着露出乌漆嘛黑的脑袋:“殿下跟着林氏母子走了,身后有人跟着。”
牧笙茫然,他家阿离就那么喜欢戚怀舟,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要跟人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