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半晌,才揉了揉眼睛,看到周围景致与一场春梦大相径庭,才陡然想起方才发生之事。又见眼前出现一张熟悉且猥琐的脸,不禁嚎哭道:“原来小爷真的死啦!王辍兄弟、你是下来陪我的吗?嗷、嗷……”
王辍看着邵公子贪生怕死的丑态,想笑又不敢笑:“没死、没死!邵公子,咱们都活的好好的。那狂徒已经畏罪逃跑啦!你大可放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回头从长计议,定叫那狂徒吃不了兜着走!”
邵青冈翻身爬起,摸了摸颈后血痕,啐了口黑泥道:“噫!我特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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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真好、真好……呔!这狗辈狂徒,连杀我‘扬威将军’和‘福威将军’,此仇不共戴天……”
王辍扶起邵青冈,又附和了几句,两人才歪歪斜斜、消失在草木掩映的坊曲间。
乞儿帮院中客房,杨朝夕趴伏在木榻上,后背的袍衫已被老丐龙在田悉数裁开,露出触目惊心的抓痕。较浅处已然凝结,宽逾一指粗细、深可见骨处,仍在向外渗着浅红的血浆。
龙在田递给他一团白纱,叫他咬在口中,才弹开手中瓶塞、将金疮药一点一点抖落在伤口上。药是好药,然而洒在创口上面、竟如剜心蚀骨般疼痛!
杨朝夕整个身体,陡然弯成了河虾,一口牙齿深陷纱布中、将之洇红……待六道抓痕全上完药,杨朝夕已然累到虚脱,浑身上下被汗水打湿,像是刚从河里刚捞出来一般。
喘息片刻,背上痛楚已减轻许多。龙在田又把他扶起,取来白纱、紧紧缠在他身上,形如女子裹胸。便是杨朝夕自己看了,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慢慢舒活了一下肩背,痛感已不似方才那般猛烈,或者说、杨朝夕已经适应了伤口的疼痛:“龙帮主,剩下的一点金疮药和纱布也给我吧!后院那只鹘鹰、被我打折了爪骨,正好帮它医好。”
龙在田把金疮药和纱布递上,笑道:“小友宅心仁厚,倒更适合修禅。一只禽兽这般伤你、尚且以德报怨,若是恶人害你,你也能手下留情、网开一面吗?”
“龙帮主谬矣!鹘鹰伤人,是受恶人驱使。便如刀剑伤人、罪在用刀使剑之人,而非刀剑。所谓凶兵、只不过是常被凶恶之人所用,才沾满凶煞之气;而所谓神兵、则为侠义正直之人所用,才布满凛然之气。”
杨朝夕“嘶”地嘬了几个牙花,昂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