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七斗看得触目惊心,一股烦恶之感顿时生出,从胃囊直冲喉咙……“哕!”未及消化的酒肉和着酸水,从口中喷涌而出。方七斗忙侧过头去,那些污秽之物、才落在了脸旁的枯草污泥间,发出刺鼻的味道。
“咦!这个兵募有些意思,竟能看见本差爷吃鬼!”那人听到动静,竟停住手上动作,喃喃自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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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一只怨魂的半截身体还卡在他嘴边,双腿兀自挣扎不休。
便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周围被引魂灯吸引过来的怨魂,竟察觉到这边的危险,纷纷四散逃开。细弱蚊蝇的鬼哭声随即响起,钻入方七斗耳中,顿觉嘈杂不堪、毛骨悚然!
那人怒目含威:“区区游魄怨魂,还不束手就擒!”
说话间,那人却从背后拽出一柄红绸伞,豁然张开!那伞的伞骨顿如流星飞箭、向四面八法激射开去!绛红色伞布却被撕裂成一丛丛箭羽、附在伞骨后面,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红光。
每一道红光都如灵活的飞蛟,将一只只逃窜的怨魂贯穿、串在伞骨之上。待串得满了、竟掉头飞回,重新归拢到光秃秃的伞柄上。不过尚四息工夫,射出的伞骨便已悉数飞回,红绸伞面上缀满了扭动的怨魂。一个个瘦削的面孔上、写满了惊恐和不甘,但无论怎样挣扎,却都逃不开这红绸伞的束缚。
那人又随手撕下一只怨魂、填入口中,囫囵嚼了几嚼,便即咽下,不屑道:“呔!想从我这‘锁魂伞’逃出?魑魅魍魉尚且不行,何况你们这些新死怨魂。”
方七斗呕吐完,反而恢复了些气力,连忙爬起来,细细察看了几个怨魂已经离体的兵募。见呼吸平稳、面色如常,才拱手行礼道:“谢前辈仗义出手相救!”
那人浓眉一耸,摆手道:“顺手而为,不足挂齿。倒是你这小子,竟也懂得‘天眼咒’,该是修的道门正宗吧?”
方七斗恭敬道:“小道自幼便入了弘道观,随师父尉迟真人潜心修道。后来还俗成婚、直至入了军籍,所学道术却也记忆犹新。”
那人嗤笑一声:“潜心修道?我看未必。单看你那舌尖血和朱砂的用法,便知你道术实在稀松平常,竟连几只新死的怨魂都摆不平,还得我来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