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本来是抱着演戏的心态去的,可到底未来难以捉摸,看着瑚图里的牌位,听着其他人哭灵的声音,她又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复杂的感情交织,再加上对未来的担心,一哭就停不下来了。
一开始只是做戏,结果却动了真情,越哭越心酸,这些年的心酸和抑郁仿佛借着这由头一气全哭了出来。
“怎么还在哭。”胤礽走进来瞧见的便是碧儿捧着茶碗求元夕止泪用水的情形,当即皱眉上前拿过茶碗,眼神一瞥,让碧儿出去,他则坐在元夕身边,手便自觉搂了上去。
元夕扭头不去看,自己止住哭声,强硬着嗓子道:“没事,只是思念瑚图里罢了。海事危险难料,儿行千里母担忧,自古如此。”
“她已经大了。”为了让瑚图里死亡这场戏令人信服,他给了这场最盛大的葬礼,破天荒的让朝廷命妇去跪皇室公主,在众人的不满和骂声中,正好让瑚图里悄无声息地离场。
若是未来之事能成,此举就会被盛赞,成为美事、典故。
若是不成——他确实要想到最难的结果,那就要安排人收回海外之地。
“我已经为她铺好了最好的路,瑚图里自然也不可能不承担任何一点风险。”
只是当地即使叛离大清,即使他们的军队去往那片土地很是遥远艰辛,但是一旦船队去了,必能拿下。毕竟当地人烟稀少,这些年零零散散送过去的人,加起来也不过上万青壮年和女眷,搞基础建设尚可,可抵御军事终究也是螳臂当车。
这些年瑚图里自己命人再组建了人去,不过人数也不多,那片土地上,便是加上土著,男女老少至多也不过五万。这样的力量,勉强就是个小镇,算不得什么。
只是胤礽不会对元夕说这些,他知道,他已经把元夕养成了笼中鸟。
哪怕她再向往外面的自由,再向往外头的日子,可实际上,她已经没有了闯荡的勇气。
所以,她开始明里暗里帮弘皙说话,他都明白。他也愿意,给予她一点心安。
这样想着,胤礽把元夕揽入怀中,语气温柔地宽慰着。
女儿已经离开,他会成为元夕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渐渐的,自从固伦福阳公主走后,皇贵妃便日渐深居简出,整日里除了看书写字便是念佛。明明面上还是娇美温婉的,可眼神却渐渐形容枯槁。
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把持住帝王呢?
可就在其他官员蠢蠢欲动时,启元九年的年末,她忽然又焕发出生机,眼睛里又闪着光。虽然身子越发如神仙般清瘦飘逸,可笑容和眼神却活了过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