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长发话了,村民也不好说什么,拎上农具走了。
赵玉芳往狗娃家走,霍将离曾对她有恩。她母亲患了重病,镇上的大夫也说她母亲已经药石无医,只能用药缓减病痛。
赵玉芳家里也不过是稍有余钱,支撑不起长期的药材费用,是懂医术的霍将离将自己采集的一部分药材无偿给了赵玉芳,虽然最后母亲还是走了,但保长始终对霍将离带着份感激。
不止赵玉芳,村子里很多人都被狗娃的母亲林大夫治疗过,也收过不少霍将离送的药材,只是感念的人少。
狗娃性子孤僻,又不喜欢和村民打交道,总是阴着个脸,渐渐地和狗娃家来往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怎么就不知恩呢?”保长叹道。
敲开狗娃家的门,赵玉芳看霍将离充满血丝的眼睛,知道她心里难过,劝道:
“今天李大婶她媳妇儿说见到狗娃往镇上去了,你也别太难过,兴许狗娃只是去镇上办什么事。”
霍将离扯了扯惨白的唇角,将地上的纸捡起来,递给保长。
赵玉芳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看见纸上的字一愣。
“这、这......唉,若是狗娃真的这么一去不返,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以前也有发生过外子出远门意外失踪或是死亡的事情,如果没有人帮衬着,这些外子留下的地和财产有一半要“赠还”给外子的双亲,若是双亲已经不在了,就要分给家里的姐妹,剩下的一半才是属于守了寡的内子的。
本朝初立年间,这习俗本是考虑到寡妇一人带着孩子,身体又弱,种不了那么多地,不如把地给家里的亲戚,让亲戚在平时生活中多关照遗孀和留下的孩子。
只可惜百年过去,当初的习俗也渐渐变了味,有死了外子不愿分地的内子,亲戚直接来抢的;也有婆媳关系不好的,以逝者双亲的身份压人把地分走大半的。
现在河东村里还有狗娃的堂亲,到时候会不会对霍将离出手,还真不好说。
“狗娃性子是怪了点,不过我看她也不像是狼心狗肺的人,你先等等看。”
赵玉芳看霍将离还是呆呆的看着那纸,也知道劝说起不了太大作用,叹着气离开了狗娃家。内心深处有个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想法:若是狗娃从此再也不回来,就好了。
驿站客房内,林羽泽揉着惺忪的睡眼,浑身像是被打了一顿般酸痛无比,想想今天再接着走是不可能了,先在镇上休息两天再说。
揉着酸痛的肩膀,林羽泽走出驿站,这镇子不大,看着就横、竖两条街,驿站就在十字交叉口,周围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住在镇上的村民很少,林羽泽看倒是做生意的小贩比较多,村民都是赶着牛车或是驴车来镇上采买,抬眼望去,都在忙着往车上搬货或是和小贩讨价还价。
路上有不少牲畜的粪便,空气里弥散着一股不算太臭的怪味。
在街上四处转了转,看到一家挂着“食肆”二字的房子,里面放着许多高脚的桌椅,林羽泽摸摸肚皮,决定先去补充点能量。
坐在柜台的女老板漫不经心的用竹签剔着牙,店里就两三个吃饭的客人,村民赶集大多习惯吃自己自带的干粮,来食肆的人不多。
“客官想来点什么?”老板放下竹签。
“来份清淡的早点。”
女老板点点头,“您先坐。”低头在账本上画了几笔,对厨房喊\"来一碗包子和粥。\"
早饭很快被端上来,林羽泽咬了一口,味道一般,没有霍将离做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