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宫中妃嫔不多,受了众人的见礼,宫女将一切收拾妥当后,余容算正式搬进了殿内。
原来在常宁宫的厢房中,五六人挤在小小的一间门屋内,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闲聊,余容虽不感兴趣,却也觉得屋内有些人气。
立足于这莫大的宫室里,余容心中觉得旷得慌,入眼皆是陌生的用具和陌生的宫女。宫女们恭敬得站在角落里,穿着统一纺绸做得淡绿夏装,走路规规矩矩,一板一拍,脸上永远挂着得体的微笑。
余容与她们说话,就像与城隍庙里的铜塑说话一般,仿若假人。
宫里的规矩原本是为了显示出主子的不同与尊贵,却也在人与人之间门劈出了深深的沟壑。
坐在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宫室里,余容怀念起在余府时,和娘在一起的那间门小小屋子,甚至觉得常宁宫内那间门拥挤的厢房,也在回忆里润色后变得不错起来。
温诗兰她们两个,现在应该在做绣活吧,夏天的衣裳还未做好,厢房里的人都在赶制。大家的衣服布料都差不多,可是袖口,领子都是可以做出彩的地方。
窦佳茗总是央着她给她绣些特别的花样,不愿与人千篇一律去。
可现在,她的事都有宫女替她做了,一时间门,她竟不知该如何打发这午后的时光。
那人,又在做什么呢?她是皇帝,对于宫妃来说,往往在太阳西垂之后才会出现在后宫的君王,总是隔着一层神秘的纱雾,不知她什么时候会来。
亦或毫无征兆的,便再不来了。
余容第一次体会到了,刻在这宫中每一个女人骨血里的“等待”一字,是如何难熬。
手指用力抓在桌面上,分明的骨节曲起。余容对自己心中渐渐开始失控的念头感到恐惧。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一早就打算好的,进宫后便死了寻良人的心,只是为了娘能在府中好过些,便足够了。
一开始便不抱任何期待,要比永远揣着渺茫的希望要安心的多,她早尝够了失望的滋味。
可是现在她的心乱了。
“小主,有人来了。”
余容身子倏地坐直,是皇上吗?
“宜修仪来了。”
余容一时间门没反应过来来人是谁,直到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殿外。
“是你。”
余卿瑜同样复杂得看着余容,这人以前分了父亲的关注,现在又要来和她抢夺皇上的宠爱,余卿瑜手中的帕子越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