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谢昉就是谢氏的脸面,临江王府做得,他当然也做得,只是到底有些意难平。
“当是如此,”太皇太后颔首,“陛下怎么说?”
李赢没有做声,他的目光仍旧定在原处。
一旁的李顺跟陆允是隐隐知道些情况的,作为天子近臣,皇帝这样子,分明就是在怒火中,可是现在是在宴上,总不能当真弄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陆允直性子,心中着急却又没有办法,李顺瞄了眼御案,赶紧拿了具青铜酒樽将杯续上,恭敬递上前去,轻声唤道:“陛下。”
场中一时静得出奇,皇帝却没有任何反应。
“陛下。”他又唤了声。
李赢微微侧首,随即无比自然地一手接过青铜酒樽,一手将手中的琉璃杯搁在了李顺的掌心。
“皇祖母跟母后言之有理,谢卿问朕问母后,朕倒是想问一问衡阳。”
“都是我大越的轩霞公子,今日求娶到了朕这里,衡阳你到底属意谁呢?”他顿了顿,一眨不眨地看着挺直跪在那里的她,语带薄笑,“又或者,不在他二人之列?”
皇帝此言一出,大长公主想说些什么,但却被郗太傅给拉了住。
李亘怔怔地望着,前世他俩手牵手请婚的场景历历在目,没想到如今人还是那些人,他却再也没有自信她还是会选择他了。
李赢站在迎台之上,又有冕旒遮挡,压根看不清楚任何表情,但郗薇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异样,不过她此时也没心情去揣摩了,大长公主跟李亘的表情让她有种报复的快感。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回握住了谢昉的手,“这就是臣女的答案,都说一诺千金,臣女想不外如是,还请陛下、太皇太后为臣女做主。”
说是请他做主,眼神却直直地看着他,李赢都不用想,她在做什么打算,那话分明就是在提醒他,履行诺言的时候到了。
他不说话,只沉沉的看着跪成并排的两人。
郗薇心中惶恐,李赢难道忘了答应过她的事情?这怎么可以?一时间她的脸色有些慌张,该怎么办呢?暗示他装不懂,明示总可以了吧?若他食言,她干脆当着大家的面把一切全捅出来好了,反正无论如何她是绝对不会再嫁给李亘的!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表哥,你忘了曾经答应过我的事么?”
表哥
她从来只有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这样唤他,比如那日在太液池畔,比如那日在御池。
宽袍大袖下的手濡湿黏腻似有血腥味传来,原来这就是她说的两情相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