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薇探出脑袋,笑嘻嘻道:“对呀,你要吗?可好玩儿了。”
说着,她将面具扯下就想往他脸上罩,这蟾蜍嘴巴张得老大,粉色舌头斜斜外伸,看起来傻乎乎的,他稍稍避了开,略有些嫌弃,“太丑。”
太丑?郗薇看了眼,她觉得很可爱啊。
她的审美
李赢拉着她几步走到了卖五毒面具的摊前,随手一指,“重新换一个。”
生意来了,还是两个郎才女貌的小情侣,一看那气派就不像是寻常人家的,老板招呼得十分用心,“嘿,这位公子真有眼光,这蝎子面具呀咱们是成对的,刚好遮住上半张脸,来啊,带上看看。”
赭色蝎子面具确实只能遮住上半张脸,有意思的是每一对的尾巴与大钳是反着的,这样一看就知道是一对,李赢对这面具还算满意,直接就给戴脸上了。
郗薇本是嫌这面具没有蟾蜍面具戴着可爱,没想到看他戴上,露出来的凤眼漆黑如墨,倒颇有一种神仙话本子上大魔王的感觉,她顷刻也给自己戴了上,还不忘仰头美滋滋问他:“这面具我戴着如何?嗯?”
她的脸巴掌大,这面具差点没整个将她罩住,只露出了一双圆溜溜的杏眼与红唇,李赢差点没笑出声,强行忍住了,回头问:“老板,你这儿有兔儿面么?”
“兔儿面呀,”老板挠了挠脑袋,“嗐,公子呀,今儿个还真没有,这端阳节大家都只做了五毒面具呀,不过您放心,咱们这儿的面具呀绝对是这整条街最别致的了。”
郗薇也忍不住好奇,“要兔儿面作甚?这五毒面具凶神恶煞,多好玩儿呀!”
说话间她朝一旁带着蟾蜍面具的小朋友张牙舞爪的呲了一嘴,吓得小朋友笑着尖叫一声躲到了自家母亲身后,又忍不住探出脑袋好奇地张望着,还朝她挑衅似的做了个鬼脸。
一大一小两人斗着法,李赢斜睨了她一眼,“嗯,是很凶。”小孩子都不怕。
他牵了她手,正准备去下一家看看,老板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做生意的机会,赶紧叫了住:“公子,哎公子,您们先别走,再看看其他的吧,咱们这儿香包也很多,给您家小娘子也买个吧,可以避秽悦神,病离安康呢。”
听闻这声“您家小娘子”,郗薇脸颊禁不住有些发烫,二人若当真是一对倒也罢了,偏偏不是,老板这样说,就有些心虚加羞赧,好在有面具的遮挡,谁也看不见。
李赢却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头,“当真?”
他记得她确实新病才愈,而且今年似乎都已经好几次了,若这香包有一点用,那当然是很好的。
老板看人回来,可劲儿介绍,“当然啦,这艾草紫苏香包,清香防病,这朱砂雄黄香包,避瘟驱虫,还有这菖蒲白芷香包,解暑醒神这些个呀,都是老祖宗们传下来的好玩意儿呢。”
郗薇也凑了过来,摊上五色香包做得其实不甚精致,但是胜在寓意好,封口的五色丝线特别应节气,她随手挑了两个朝他扬了扬,“就它俩了,你送我面具,我送你香包。”
说罢,也不待他回答,弯腰将它系在了他的腰间,随后本想给自己系上,他却一把接了过来,俯身亲自给她系了上。
绯袍玉立与明艳窈窕,两人在人群里很是扎眼,就这么在香包摊前互相系着,连带着这小排档都亮眼了许多,越来越多的顾客走了过来问询挑选,老板笑得简直合不拢嘴。
人太多了,李赢拉着她继续往前,两人一路走走逛逛,突然郗薇眼睛一亮,“冰糖葫芦!”
她几步蹦了过去,开心的一手拿了几串,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后,还不忘朝他扬了扬,“你要吗?”
李赢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甜甜腻腻的小东西能这么得她的喜欢,按理说他是要拒绝的,但是看着她递过来的樱红樱红的冰糖葫芦,鬼使神差的他喉结微动,稍稍偏了首,一口咬了上去。
郗薇也愣了,这串她方才咬过,她的本意是让他拿另外一串的,谁知道他就这样咬了上来,这还是那个整天嫌这嫌那的九五之尊吗?
哦,不是,说好的是今日扮一对寻常夫妻。
他向来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连逢场作戏也是,她真该好好学习一下呢。
“发什么呆呢?”他问。
回过神来,看他唇角染了方才的糖渍,她忽然好胜心起。
在她食指沾上唇畔的那一霎,李赢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了住,直到那温热的触感消失,他看见她扬起沾着糖渍的手指,得意洋洋道:“某人吃相非常好呢。”
她眼神明亮,像一汪活泉,下颌微抬,一眨不眨的望着。
没有去理她的明嘲暗讽,现在只想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