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起名,教他认自己的名字,怎么可能不喜欢。
燕暮寒怔怔地念叨:“燕明霁,燕明霁……”
祝珩饱读诗书,燕暮寒觉得燕木罕一点都不文雅,和祝珩不相配,特地挑了几个字,改成了现在的名字。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祝珩会为他翻遍诗书,取一个表字。
“寒字太重,不适合你。”祝珩放下笔,拉住他的手,顺着手指摸到手腕,圈住,“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你该明媚如朝阳。”
这是他为燕暮寒许下的美好期望。
“我喜欢的,很喜欢……”
不管祝珩日后会不会另娶他人,会不会为了孩子而离开他,他都拥有了祝珩最诚挚的爱意。
看燕暮寒的心情转变了些许,祝珩试探着问道:“我的小娘子一直闷闷不乐,是有什么烦心事?”
燕暮寒在他面前很少藏心事,能憋住不说的,一定是十分计较。
祝珩想起在穆离部,那个他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
“如若我有一天做了惹你厌弃的事,你会怎么做?”
“如若我反悔了,不想让你成为君王,你会讨厌我骗你吗?”
燕暮寒所担心的事情,会与此有关吗?
“有烦心事。”燕暮寒不太好意思,扭捏地伸出胳膊,“想要长安抱抱。”
祝珩抱住他:“不想告诉我?”
燕暮寒的头发一旦散开,就会变得格外蓬松,像是雪狼脖子上那团绒绒的毛,带着搔动人心的温软痒意:“暂时不想。”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更不想强迫祝珩作出承诺。
小狼崽背着他有了心事。
这实在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祝珩眸色沉了几分,拍拍他的后背:“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不仅仅是心意,还有信任以及感情。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晚上吃饭的时候,燕暮寒已经恢复了正常。
天尧和启闲光是一起到的,开饭之前,穆尔坎也来了。
自从穆离部一事后,燕暮寒和穆尔坎之间有了隔阂,祝珩从中调解,收效甚微。
因此今日见到穆尔坎,祝珩十分惊讶:“是你叫他来的?”
燕暮寒忙着给他烫碗筷,闻言随意地点点头:“只要是你想让我做的事,我都会尽力完成。”
但愿君心似我心,不负其意。
祝珩心里动容,他盼着燕暮寒与穆尔坎和解,何尝不是为了燕暮寒好。
所有人落座,铜锅里的白浪翻滚,煮开药材独有的清香气,氤氲了整个屋子。
冬天是吃羊肉的季节,燕暮寒特地让医师配的药膳铜锅,给祝珩滋补身体。
汤锅咕嘟咕嘟地煮着,一桌人里只有启闲光是个话痨,负责活跃气氛,但搭理他的人不多,只有天尧和穆尔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