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衣服,就是折卖到成衣铺子里,大概也能有个百十两了,看得陆瑶咋舌起来,果然王府里边豪奢,一件衣服,就够买二十个她了。只是怎么只有她的?
陆瑶看着香梨,她也换上了一身新衣裳,却不及自己的好,青袖袄子浅黄的裙,料子一看就有分别,这不是存心挑人的不平么。
香梨笑着摇摇头,“自然要有分别,虽说王爷还没正经的吩咐,可我心里知道,当日指派人的时候,我就是捎带的那个,昨儿见了那样的情景,哪个是正主,哪个是侍女,何总管哪会看不出来,要真送上来一样,那才是没眼色呢。”
“行啦,快换上衣裳吧,我知道你待我的好就行了,该有的分别还是要有,免得旁人看轻了你。”香梨催促着人,面上真心实意,确实看不出什么愤恨。
今早上见到那两身不同衣裳的时候,她心里着实是松下了一口气,这块石头可算落了地了,何总管是王爷身边的管事大太监,他就相当于是王爷的意思,这么不同的两件衣裳送来,摆明了就是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香梨不为他看自己如奴仆伤心,反而替确定了主子待遇的陆瑶高兴,不管明面上如何,私底下里陆瑶有了侍妾的待遇,那就是好事,总算脱离了为奴为婢的下场。
等她换好衣服,香梨又从西厢房里提来滚烫的茶壶,从里边倒出一碗细粥来,“快喝吧,垫一垫肚子,虽然咱们院里没有小厨房,可外头送来了两大筐的好炭,又有两个茶炉子,足够煮粥烧水的了,正房收拾好了你先住着,东厢房理出来我住,西厢房就当咱们的小厨房。”
见陆瑶还有些不好意思,她反而恼了,“难不成你还看不上我,另想挑别的丫头伺候你吗?”
“没有没有!”陆瑶高举双手,只是突然的身份转换让她有些不适应,她与香梨打着商量道:“香梨姐姐,如今咱俩都还是一样的身份,你这样我慌得很,咱们还是先姐妹相称吧,主仆的事到时候再说行么。”
饶是她接受能力再快,可打现代社会里头穿过来,好姐妹突然成了伺候自己的丫头,换谁谁能一下就接受利索了?总得给她点接受时间吧。
见陆瑶这样,香梨也没逼着就跪拜了,想来是觉着陆瑶年纪还小不懂的缘故,等日后就好了,她能这样得王爷看重,将来自然有好日子,倚靠着她,自己总能混个平安的。
陆瑶呆在屋里,眼下院里东西混杂,香梨没敢让她出去,拘着呆在屋里直到午后,陆瑶把匣子里的银子都快摸出反光来了,小金元宝十个,一个一两重;小银元宝十个,一个一两重,另外还有夹剪过的碎银五十两,合计价值一百六十两左右。
私底下金兑银的价格更高,一两怕是能换十一两,那就是一百七十两了,晋王随口的一句零花,就是三十四个自己的身价银子(陆瑶:诶我为什么拿自己做价格单位),用完了还能再去要,再在王府混几年,都能成个不大不小的富户人家了,划算划算。
金钱的力量实在是无穷,等大夫隔着床帘给陆瑶把脉的时候,似乎都能感受到她那愉悦的心情,这位大夫是晋王新请的,不是家常府中的熟人,所以不清楚王府的底细,见把脉的小娘子居住偏僻,不是什么要紧的姬妾,说话就轻松了许多。
“小娘子的病倒不是什么大症候,想来几月前忧思过甚,致使体虚气衰,上月偏又得了风寒没有痊愈,再加上繁杂冗事不断,这才落下了病根,吃些丸药养个一年半载也就好了。”
陆瑶在帐内委婉道:“大夫说得是,我这样的身子,怕是该好好保养对吧。”
许是她说得太委婉了,那大夫并没有听出言外之意,点点头便说:“小娘子自然是要好好保养的,年少若是不注重身子伤了元气,往后再想描补可就难了。”
“那烦劳大夫,若是保养的话,是不是应该有些许的禁忌,比如不能太劳累,不能伤身子……”陆瑶旁敲侧击的暗示着大夫,总算见他会意似的猛咳嗽了几声,“咳咳,自然应该,我这就写。”
可算是明白了,陆瑶长舒口气,若是这位大夫再不理解,她就打算把原本的酬金换成铜钱,累死他算了。
赵璟自幼就常生病,正所谓久病成良医,寻常的药方递过去多少也能看个明白,他打发人请来的大夫瞧病,何永诚自然就把药方先呈给了他检阅一遍。
赵璟正在书房,随手就接了过来瞧瞧,初时看上面的那些用药还算恰当,等至看到最底下的劝诫话语时,嘴角抽搐着险些就被气笑了。
亏他想得出来!
什么一年内不宜房事,这个庸医,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