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有几丝道理，乃至赵美妍见霍俨没有反驳，心里还松了口气。
却不想，在二楼洗脸的艾茉莉突然跑了下来——
“妈，你帮我看看洗干净没有？”
艾宝华刚才让陈姐去叫她，让她告诉艾茉莉，家里来了霍俨，让她洗完脸换条好看的裙子再下来。
不巧，陈姐忘了。至于是碰巧忘的还是有意为之，只有陈姐自己知道。
于是乎，艾茉莉身上尚穿着那条惊艳娱乐圈的蓝色晚礼服，水晶镶嵌的v字前襟浸了大片洗脸弄脏的水渍，原本象征着美人鱼尾鳍的如蝉翼纤薄的欧根纱裙摆淌着一滩晕开的狰狞的墨迹。一条在艾可欣身上大放光彩的裙子，如今在一个鸠占鹊巢的跳梁小丑身上。
霍俨的眼睛仿佛被针刺中一般，颤了一颤，释放出原本包裹在层层温柔下的寒冰，冰川如瀑，倾泻九天。
“据我所知，这条裙子似乎是艾可欣的。”她看向已经逃遁回去的艾茉莉的楼梯口，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二小姐应该没有得到她的允许。”
艾宝华连忙解释：“是是是，这条裙子的确是可欣的，不过是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给她买的，茉莉是暂时替她保管！”
说完被赵美妍掐了一记。赵美妍是知道电影节那晚的事的，也知道艾可欣轰动娱乐圈艳压当晚所有女明星，行头就是霍俨给准备的。但艾宝华毫不知情，被掐之后，他只以为自己前面说错了，于是找补：
“不过我们可欣已经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断干净了，而且也没乱搞过男女关系，身子清清白白，这点霍总可以放心！”
霍俨没有接话，修长的手指在膝盖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半晌，终于发出一声哑然之笑。不是客套，也不是礼节，而是一种从骨头深处散发出来的，对某个群体产生了极度厌恶又怀疑是否他真的如此低劣不堪的，嘲讽。
“这个‘不三不四’的人，正是在下。”
“这，这”艾宝华彻底傻眼，他左思右想，艾可欣是怎么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认识的霍俨，还让她斥巨资给她买这么条价格不菲的晚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