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野却跟没听见似的,垂着眼,默然阖了下眼睫,微斜了下颌。
马嘉悦后来想,贺知野那会?儿,可能真的是听不见了。
也就是那一巴掌,徐怀才离家出走,彻底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
就算他马嘉悦成绩再差人再不灵光,从来都是别人家长口?中反向指标的“别人家的孩子”,但他从没觉得他爸妈不爱自己嫌弃自己。
以至于?后来好长一段时间,他每次回忆起那仇深似海似的一巴掌,都跟做噩梦似的,能在?午夜梦回时惊醒……
“wǒ • cāo他……”马嘉悦突然觉得不太合适,及时刹车,叹着一口?大气摇了摇头,“他妈,真他妈比白雪公主的后妈还狠啊。”
这些事儿终于?不再是憋得只有杨垚和他知道了,马嘉悦肩膀一塌,长长吁了口?。
结果等他说完,岑枳却始终没有动静。
马嘉悦看着她?那张经常平和到?面无?表情,仿佛只有笑和不笑,堪称贺知野接班人的小脸上,突然冒出点儿层次丰富的,混杂了杀气和心疼的表情来。
“……啊,”马嘉悦眨巴眨巴眼,试探道,“这,你不知道啊?”
岑枳张了张嘴,怔怔然的:“……现在?,知道了。”
“……啊呀。”马嘉悦瞬间抓耳挠腮的,“啊呀枳姐你别多?想,就,多?早之前的事儿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卧槽他爸爸回来了不会?想大义灭亲吧!
岑枳捏了捏手指头,蔫蔫地垂下眼睫毛,突然有点儿难过。
难过她?为什么?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在?贺知野生出一点点合理的不安全感的时候,能够坚定地本能地告诉他:我确定。
而是要颠三倒四地分析半天?,才能大致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
明明她?同桌,才是那个需要被安抚的人。
结果,反过来被安慰的,倒是她?。
岑枳鼓着脸,抠了抠外套口?袋里?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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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天?过得紧绷绷的,按理应该挺累了。精神层面上的那种累。
可岑枳十点半准时熄了灯躺在?卧室小床上的时候,倒有些睡不着起来。
楼上没有一丁点儿动静。她?也知道贺知野还没回来。不过上小院子里?关灯的时候,倒是看见二楼阳台的位置,隐约透出客厅里?的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