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二字很刺耳,元莞话里讽刺,元乔温和一笑,不?在意道:“此举甚可,比起方?才的办法更妥帖。”
元莞心思活络,阔别朝堂两年,依旧无法掩盖她的聪慧。
重重安排下去后,就等着豫王的反应了,这些年都未曾动过藩王的利益,元乔也顾不?上他们,这次正好可以?试试。
尤其是豫王,无论他怎么做,都会落入元莞挖的坑里,想?起永安侯府那日?贪婪的眼?神,至今都觉得恶心。
晚膳之?际,若竹守在侧,紧紧盯着元莞,生怕她做出欺负元乔的举措。元莞晓得她护主,也不?点破。
晚膳后,宫人都退了出去,元莞信守诺言,将奏疏分整一番,挑些紧急的读给她听,再按照她的意思,将批阅写在空白的奏疏上。
两人难得的平静,元莞许久没有?写过这么多字,略有?些不?适,揉揉手腕,道:“天色不?早,你该休息了。”
若竹掐着时辰进?来,扶着元乔去内寝休息,元莞将奏疏整理好,让人去找中书内的人誊写,她在侧盯着,也不?怕会生变。
誊写得快,三更就结束了,元莞复又看过一遍后,确认无事,才放置在案上,待清晨再送去中书。
她入内时,元乔依旧还醒着,似无睡意,她扫视一周,殿内多一小榻,恰好可以?一人躺下,她也不?拘束,合衣而眠。
今日?忙碌至此,她早已疲惫,也不?管元乔是否醒着,自己?先睡。
许是换了床榻之?故,虽累却醒的早,床榻内的人还未曾有?动静,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后,起身洗漱。
昨日?手臂用的过多,今日?就有?些酸疼,落霞过来给她揉了揉,询问?她今日?可回去。
“还回不?去,过几日?,你回福宁殿将我衣裳送来,无事莫要出殿了,就当玩耍几日?。”元莞想?起雪灾一事,就皱起眉头,百姓遭难,也甚是无辜,她厌恶元乔,也不?好置百姓于不?顾。
落霞不?放心,经过废帝之?事后,她对?任何人都不?信,尤其是元乔,回道:“我取了衣裳就送来,就在外头,有?事唤我。”
“外头冷,你还是回殿去烤火,这里有?孤鹜,不?用担忧。”元莞笑了笑。
落霞撇嘴:“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比陈砚都得陛下看重。”陈砚是跟着元乔多年的旧臣,都赶不?上孤鹜,可见他将旧主忘得彻底。
元莞瞧了一眼?殿外吩咐内侍办事的孤鹜,同?落霞道:“他那是有?手段,也是厉害,他又未曾背叛我,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落霞替元莞将衣裳整理好,而后将手炉塞到她手里,不?忘叮嘱:“您今日?手臂疼,就歇一歇,少用力。”
“晓得了,你快些回去。jsg”元莞觉得她愈发唠叨了,将人赶走后,内寝的人才起榻,宫人鱼贯而入,她捧着手炉,吃了两口点心,随手翻看了今日?送来的奏疏。
元乔听着外间翻动书页的声音,唤住若竹:“外间是谁?”
“福宁殿的那位。”若竹道。
“嗯。”元乔应了一声,唇角不?可察觉地弯了弯,而后才扶着若竹的手起身,洗漱好,太医就来诊脉。
太医被元莞留在偏殿,在元乔恢复之?前不?能放他回太医院。皇帝眼?疾之?事还是越少人知晓越好,免得横生波折。诊脉后,就要换药,拆下纱布后,一双眼?眸都是红肿的,元莞看得真?切,不?经意间还是皱眉。
崭新?的白纱更加衬元乔面色苍白,太医低声说了几句,元乔接连点头,太医才退了出去。
若竹服侍元乔用过早膳,两位宰执对?外就称皇帝染恙,今日?来禀事的朝臣只有?一二人,都是不?可耽搁的大事,元乔照旧在屏风后接见,商议后,朝臣退了出去。
已近午时,中书送来昨日?商议的计策,元乔看不?见,元莞理所当然接过来,大致扫了一眼?,将声音压低:“先压住,等豫王处的动静,最迟明日?就要有?动静了。”
“我亦有?此意。”元乔道,豫王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若应承此事,就一定会尽快入宫来。
奏疏被压在一侧,元莞将其他奏疏都翻出来,读过一遍,记下元乔的批阅,至黄昏时,魏律前来询问?答复。元乔正想?着如何回复之?际,豫王急匆匆入宫,未及通报,就直接闯了进?来。
脾气好的魏律也不?觉沉了脸色,不?好越过元乔直接说话,只侧过身子,不?与他说话。
豫王没有?发觉自己?的言行举止不?妥,行了半礼,自信道:“臣有?一事欲禀陛下,眼?下百姓受灾严重,臣为元氏子弟,欲尽绵薄之?力,购置了些粮食救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