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蓁震惊了,听到这番狂妄的话后久久无法回神,在她平静的双眸中渐渐感应到她的不同。这位皇后太过嚣张,置万千将?士于不顾,只顾自己享乐。
“殿下心思独特,想来?是不会答应臣随陛下回京的事了。”
“正是,我为何给?自己添麻烦,身旁之?人本就单薄柔弱,再分你一?点,我还有什么?”元莞嘲讽。
纪蓁顿时又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陛下之?姿单薄柔弱?她所有的耐心就要被耗尽了,忍住自己的脾气,起身行礼:“想来?是臣叨扰了,臣只当殿下爱护陛下,定会主动?为她分担忧愁,不想臣想错了,殿下要的只是自己的荣华罢了。
元莞眯眼笑了笑,语气轻快:“有人道纪蓁将?军比我年轻,这是实话,往后会出现很多个年轻貌美的纪蓁,我若一?一?计较,必然心力?交瘁,我何不守着自己的权势过日子,所以纪蓁不用?多想,我就是自私之?人,做不来?大度,不会同意你跟随陛下。宫城之?大可容万余人,偏偏就容不下纪蓁。”
简而言之?,谁都可以入宫,就不让你纪蓁进去。
纪蓁捏着拳头不敢吭声,两颊用?力?得牙齿发酸,她被元莞的炫耀欺压得抬不起头来?,她有自己的军职与骄傲,身后是整个福州水军,皇后竟用?这样的话来?欺她。
元莞懒得同她再说,指着角门:“从那里出去,去找元乔说出你的倾慕,或者趁她酒醉,你就自荐枕席。你若跟了陛下,记得别喊我姐姐。”
酒醉、自荐枕席……纪蓁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走?,连礼都忘了行。
元莞也托腮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纪蓁年少有为,心存傲气,被她这么一?气十之?bā • jiǔ去找元乔诉苦。
不过自己并不怕元乔知晓,只好奇她的反应,思来?想去,横竖无趣,不如跟上去看?看?。
出了角门之?际,孤鹜闪身在她面前,先道:“您怎地将?纪将?军气哭了?她身后可是整个福州水军,陛下都得高看?几分,您就不能嘴上留情?”
“抢我妻子的人没法留情。”元莞知晓分寸,福州水军又如何,君君臣臣,纪总兵想做什么还需掂量自己的身份行事。
“您或许不知福州的境况、祖宗哎,你去哪儿……”
孤鹜话没有说完,元莞抬脚就走?了,将?他远远地抛开。
人刚到前院,就见到周暨没精打采地从皇帝处理政事的屋里走?出来?,手里抱着厚厚的账簿,约摸着查账不顺被皇帝训了。
“侯爷这是被霜打了,腰都弯了。”
听着打趣的声音,周暨抬头望着元莞:“阿莞,这些账簿好难,上官相爷劝陛下纳妃,没空给?我看?这些。”
“人家中书一?丞相给?你看?账簿?”元莞睨她一?眼。
周暨羞愧,道:“少来?挤兑我,先说说你自己的事,我方才好像看?到纪将?军去见陛下?”
她用?了好像二字,实在是因为纪蓁换下铠甲后换了一?个模样,匆匆一?瞥难以看?清。
“我去看?看?。”元莞无暇与她多话。
周暨拦住她:“阿莞,你过去作甚?”
“自然有事。”元莞拂开她的手,想起一?事来?,笑眯眯地扶正她头上官帽,还轻轻地拍了拍:“周暨,帽子是绿的就不好了,谁让我难堪,我绝对让她不好过。福州的事,我本不欲管,可不代表我就是无能的。若我知晓哪些人劝谏陛下联姻,我定不饶他。”
说话时声音不小,亦有其他来?往的朝臣听到,都跟着脚步一?顿,不敢上前。
这位皇后不好惹。
周暨害怕道:“首当直冲的是上官相爷。”
“无妨,回京与他计较,现在你别拦我。”元莞语气轻快,眼中在清朗光线下折射出冷意,吓得周暨闭紧嘴巴,赶忙让出一?条路来?。
屋里的元乔不知外间的动?静,看?着纪蓁与平日里不同的装扮后不觉皱眉,想起方才的事便道:“纪将?军有事?”
“臣来?……”纪蓁话到口中又顿住,她从小在军中长大,性子坚韧如男子,做不来?寻常女子哭哭啼啼的做派,可又不愿放弃,忍着不适开了:“臣对陛下倾慕不已。”
“纪蓁将?军这话同皇后说了?”元乔心里微有些厌恶,可多年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让她面色如旧,并无太多的反应。
“是,臣说了,可她说宫城随大,任何人都可入宫,唯独臣不能进。臣愿入宫,也愿为陛下分担忧愁,福州水军人数最多……”纪蓁顿住,她扬首望向?元乔,面露女儿家的娇羞,诚恳道:“臣入宫,可替陛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