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心中忽然优柔,为什么有一种情绪,宛如思乡,好似悸动?
她不解,过了好久好久,她才发现,自己的周围浸满箫声。
这是个夜,是又一次幻听吗?
她的心跳了一下,那一跳不如当日初闻这箫声的一跳了,象是槁木死灰中的一跃。
吴青莲侧耳听去,她以为时间可以抹平一切了,以为一切都已过去了,以为...
自己可以就喘忘了,可往日的情怀,为什么还会随着箫声而慢慢转来,虽然那么弱、那么低微,但谁知,它会不会被箫声又催入那可怕的,彻骨恋慕的激越呢?
不要、我不要...她这么想着。
但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在问她自己:
是他来了吗,是他来了吗?
是他吗?
然后她眼中,就浮现了那该死的祸乱了她一生的人,她不要见他。
可箫声如诉,如茨夜,如此如诉。
在夜中,我们能抵抗什么呢。命运就在帐外重压压地迫人,迫你想起一场相伴,一种温暖,与一个肉体的相偎。
是的,她已经可以毫不脸红的想——那肉体的相偎,那归于平凡的相偎是那么美那么好,如这草原早已渴望承载的美丽。
几千亿年远的星光中,嘶吼了几千万年的风声中,几十年倥偬的生命,几万里迢递的路上,不是就为了这一场,相倌美好吗?
她的胸中转侧不定,她用手轻轻摸着她惯带的刀,这草野的夜呀,到底该去、还是不去呢?
草原中,满是一股低柔的箫声和一个并不很老、但心已沧桑的女孩的心曲:
到底该去、还是不去呢...
箫声渐渐远去,她终于是抵不过心中的悸动,骑上茉莉,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