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宽轻声一叹:
“难道蹇兄就不珍惜,塞上这难得的平静局面?”
蹇宝没有答话,轻轻弹了下那杯子,漫声问道:
“庞兄,这杯酒,你要我怎么喝?”
庞宽瞳中的神色就深了一层:
“李兄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吧,这是一杯——毒酒。”
蹇宝带来之人,没想一宴饮后还会冒出这样一句话,只听庞宽已道:
“弟知蹇兄一刀之利,十步以为,生死在兄。但弟已吩咐帐下兵士,无论如何,哪怕折损一千人马,只要蹇兄今日不受朝廷之命,也要留下蹇兄来。”
庞宽帐下军官,也没料到会是这样。
可既然那是一杯毒酒,他为什么...还要明言?
屈言路一直在旁欢然饮酒,这时不由情急,跳起来道:
“这些朝廷中人,果然一个都是不可信的。二哥,你先走,咱们尽有热血子弟,你冲出去,这儿我挡着,看他们怎样胡来!”
蹇宝却已一掌压在屈言路肩上,大力如屈言路,却也挣不开去。
只见蹇宝端起那杯酒!
淡淡道:
“庞兄果然坦荡。”
他话里全没反讽意味,因为庞宽明知蹇宝就在他十步之内,且长刀在侧,还敢坦言这是一杯毒酒,果然得上坦荡。
庞宽额角跳了跳,淡淡道:
“不,弟卑鄙,但为了朝廷,卑鄙...也只有卑鄙这一次了。蹇兄,我知你宅心仁厚,也知你无意令黎民涂炭,错只错在,这不再是蹇兄的时世了,错的是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