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让你来,主要是想见你一面,看看我的儿子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了,顺便让你知晓我和你的母亲之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手指轻点桌面,裴岭笑道,“你跟我很像。”
“我妈也这么说。”陆星泽没由来讨厌对方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游刃有余、万物皆在掌控之中的模样,故意说,“她说我跟爸很像,鼻子、眼睛、嘴巴,哦,还有性格。”
他这话纯粹是瞎编的,被裴岭当作垃圾一样扔掉一直是丁婉心里的疙瘩,是永远无法磨灭的耻辱,而身上流着裴岭血的他也连带着受到丁婉厌恶。
那女人从没尽过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这种温情脉脉的话,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对陆星泽说。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裴岭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他可以接受陆星泽的挑衅,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丁婉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他提出好聚好散后,那个女人仍是死皮赖脸地不愿离开,甚至还来他公司里大闹,丢尽了他的脸,这事一直被裴岭视为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还算识趣,被威胁后再也没出现过,他可能真的会想办法让她身败名裂。
听说现在她抱上了席家家主的大腿,甚至与一度与陆星泽划清关系,这么看来,她也不是无药可救,糟糕透顶,好歹把儿子留给了自己。
裴岭将手抵在下巴处,眯起了眼睛,精准捕捉到青年眼里掩饰得并不算太好的恶意。
原本他想的是看在陆星泽的份上,多少给丁婉一点补偿,好方便让他们断绝关系,以后不再往来。
但是现在看来,面前这个跟他流着相同血的儿子,好像对他妈也没有多少感情?
这样的话应对起来倒是会轻松不少。
裴岭纵横官场多年,见识过数不清一上来就对他出言不逊、抱有恶意的人,这种都只是最低级的,真正的聪明人精明都精明在骨子里,往往表面上一团和气,看着好相与的很,实则各个笑面虎,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在你背后捅上一刀。
陆星泽实在是太过稚嫩,锋芒过露,不懂收敛,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裴岭将淡淡的不悦压下去,他身体后倾,姿态放松地倚靠在椅背上,笑了起来:“你不用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陆星泽扯了扯嘴角,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讨厌我,因为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裴岭缓缓道,“现在你长大了,有自己dú • lì的思想,说弥补什么的都太晚了,这我理解。”
“考虑到大家都是成年人,时间都很宝贵,那我就开门见山一点。我呢,说的俗一点,能给你钱,带你进上流社会,为你的未来铺好道路,你只管放心走。”裴岭说,“你也别有心理压力,既然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爸,我总归没理由害你,是不是?”
陆星泽面无表情:“你叫我来就是说这些?”
“当然不是。”裴岭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份资料移到他面前,“过段时间裴家会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正式承认你的身份,你需要按时出场,并且按照这上面给的指示回答记者的提问。”
“你也看过之前池珮玉给你的合同,你每半个月必须回一趟裴家,下周五我会派人来学校接你,把你介绍给裴家的其他成员,希望你提前做好准备。”
陆星泽拿起资料随意浏览了一番,不置可否,而是随口问道:“你老婆还挺大度,愿意让一个私生子进家门?”
裴岭一愣,随即哑然失笑:“我与安妙可是商业联姻,在利益没有直接冲突的情况下,她不会阻止我钦定的事情。”似笑非笑的语气,“当然,她也没有资格阻止。”
这也侧面向他保证,进了裴家后,安妙可不会来为难他。
陆星泽也不是关心这个问题,他本来就不在乎陌生人对他的看法,何况这些事是裴岭一手操控的,合该他来解决。
裴岭看他收下资料,微妙地笑了一下,话锋一转:“之前那个见面礼还满意吗?”
陆星泽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是在说那辆跑车,说实话他的初衷只是膈应一番人而已,但裴岭显然比他认为的要沉得住气许多。他不咸不淡道:“凑合。”
“等你以后进了公司,坐到我这个位置上,买几辆都不是问题。”裴岭微微一笑,双手交握抵在桌面上,说得格外直白,心思昭然若揭。
从司机口中得知陆星泽的存在后裴岭就开始思考了,该怎么做,才能让陆星泽心甘情愿地听从他为他未来做出的一切安排。
他不是什么做慈善的好人,也不会扶贫,既然陆星泽收下了他给出的五十万,就得表现出他能配得上这五十万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