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仲之将视线收回,垂下眼睑,用?手头文件扇了扇风:“没什?么,只是臣忽然间有些释然了。”
嬴政:“嗯?”
韦仲之顿了一顿,才慢腾腾道:“臣现在,有大概五分之四那么多,不是因为打赌输给陛下才来加班的。”
“?”嬴政一时之间没抬反应过来他的什?么意思。
王越好笑的瞥了同僚一眼,在旁道:“他的意思是,虽然他拜服在陛下的人格魅力之下,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了啦!”
韦仲之马上低下头作忙于工作状。
嬴政“?”了几瞬,反应过来,不由得笑了。
……
一条条政令有条不紊的自太极宫发出,经?由内侍与三省郎官,最?终传达至长安各处,这一日,遮天蔽日的雷霆几乎要将帝都覆盖。
前尚书左仆射董昌时也没能?幸免。
没办法,他的职位太要紧了,这也就注定先帝当初要做的许多事情都没法绕过他,此?事事发,难免要连带着背锅了。
嬴政与他共事久矣,倒也了解他秉性,知?道并非附从作乱之人,便只下令削去官职,杖责二十,待到养伤结束,再行启用?。
只是尚书左仆射是不可能?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董昌时是个良臣,但却?不是嬴政用?得顺手的那种,他会另选个合适的职位给他。
董昌时对此?结果颇觉庆幸——见了那么多要掉脑袋的前同僚,他只是挨顿打,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被pua的入味儿了。
他谢了恩,脱掉身?上官服之后,又往殿外领罚。
二十棍,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尤其当下长安局势未明,行刑的人更不敢偷工减料,二十棍打完,董昌时已经?站不起来了。
旁边观刑的内侍赶忙近前搀扶,董昌时就着他手臂发力,想要支撑起身?体?,视线前方却?在此?时出现了一双黑色官靴。
他强撑着抬起头,却?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王越笑吟吟的看着他,居高临下道:“哟,这不是前尚书左仆射吗,怎么这么狼狈啊。”
董昌时没理会他,半靠在内侍手臂上,艰难的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