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童吸吸鼻子。
她才不会哭呢。
趴了一会儿她爬起来,从包里翻出那包糖,把飞机上被发糖的事讲了一遍。
季童给沈含烟看那糖的外文包装:“居然是塞浦路斯产的,我还从来没吃过呢,沈教授,你也没吃过吧?”
沈含烟眨了两下眼睛。
季童撕开包装扔进自己嘴里,含了一会儿化开后,她双手撑在床沿,俯身对着沈含烟轻轻一吻,糖甜蜜的汁液渡到沈含烟的嘴里,又小心控制着量,小心不要让沈含烟呛到。
她坐回椅子上的时候想:沈含烟,以后都是这样的。
所有没见过没吃过没玩过的东西,你活着,我就和你一起体验,你死了,我就一个人帮你体验。
从此,你寄生于我的生命里。我和你死生相依,再无分离。
手术的日期很快定了,就在五天后。
这天,季童正往沈含烟病房的花瓶里插一朵向日葵,沈含烟叫了她一声:“童。”
季童:“嗯?”
她转身走回病床边,伸手替沈含烟理理额边的头发,很柔和的看着沈含烟。
在决定无论什么都和沈含烟一起面对一起经历以后,她的心情意外的平静。
沈含烟现在说话已经很费力了,所以都用最简练的字句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季童倒很喜欢沈含烟对她的称呼变成了“童”,那么亲昵。
沈含烟说:“世界尽头。”
天哪沈含烟这是在说她还没去过世界尽头。
季童笑着说:“你不会是想让我带你去南极吧?”
沈含烟:“漠河。”
沈含烟真是一个头脑清醒而现实主义的人,她知道去南极是不可能的,所以退而求其次选了祖国最尽头的地方。
季童又笑了:“沈教授,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但她是要跟死神抢沈含烟的人。
怎么会有她办不到的事呢。
她喜欢沈含烟在她面前流露出骄纵的一面,现在,轮到沈含烟来当她的小女孩了。
她依靠了沈含烟那么多年,现在,轮到她把腰背挺得直直的,让沈含烟来依靠她。
首先第一步是把沈含烟偷出医院,在五天后就要手术的情况下,要是让季童去跟沈含烟的主治医生说,她要带沈含烟去漠河,不被骂得狗血淋头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