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归是要来了呀!”
匡友德惨笑则站起身来,将一封书信交给老管家道。
“王伯!你是我唯一可信托之人,这里面有房契与银票,拿上它带着婉容她们母子从后门走。我匡家的血脉能否延续,便都指望您老了!”
“老爷!老奴不走,老奴陪着您。”
“此等时分不要做此姿态,能护住婉容她们母子的周全,便已是对我匡家的大恩大德了。”
待老管家老泪纵横的离去后,匡友德取过一只新的茶杯,倒上半杯茶后,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来。
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小撮白色的粉末。
将粉末尽数倒入茶水中,摇晃搅拌使其融化开来。
这药粉据说入腹封喉,死的干脆利落,绝不会遭受痛苦。
将混有药粉的茶杯端在手中,匡友德颇为留恋的瞧了一眼窗外的夜色。
哐啷!
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匡友德再不迟疑,将要人命的茶水一饮而尽。
“老爷!老爷!飞鱼卫走了!”
“什么?”
“说是天太黑看错了路,不是朝咱们这边来的,飞鱼卫要去的是隔壁巷子。”
“快…快…”
“老爷快什么?”
“快去取粪水来…快去…呕”
匡友德一边猛抠着喉咙,一边嘶声喊道。
据说喝下粪水能催吐,为了活命,也不管恶不恶心了!
……
飞鱼卫整整在虞都折腾了一夜,直到红日初升这才鸣金收兵。
据说飞鱼卫的北衙昭狱半夜时分就已被抓来的人犯塞满了,平时操练的校场都已临时用来关押人犯。即便如此,仍不时有大批的人犯被送来,余习琼不得不跟阮大成打了声招呼,将剩余的人犯尽数送往南衙。
有好事者传,飞鱼卫南北两个镇抚司衙门里,整夜都有惨叫声传出来,光是抽人的鞭子就打折了十几根。
更有传言说,飞鱼卫这次的行动乃是奉新任指挥佥事的命令,对虞都之内与别国勾结的地下势力进行清理。可因为事先没有说明,吓得好些贪赃枉法的官员以为是要抓他们,预备跑路的跑路,畏罪自尽的自尽,结果天亮以后才发现自己竟是忙乎了一场寂寞。
一夜的时间,自杀成功的六品以下官员五人,六品以上二人,自杀未遂、潜逃者不下百人。
皇宫之中,景隆帝翻阅着东辑事厂和飞鱼卫刚刚送进来的奏报,笑道。
“你这个小师弟真不是个消停的主啊,找人就找人嘛,搞出这么大的fēng • bō来。还有侠客盟、君子会、京城六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浩煦以前挺稳重的一孩子,也跟着胡闹起来。”
“平常自漳州回来后,总是装出一副莽撞的样子,其实心思细腻得很,想的也多。这次把事情搞得这么大,估计是不想被人发现他真实的目的!不过目前来看,对朝廷却是一件好事。一些害群之马露出马脚,正好清理掉一批,换上些得用的人才。今年参加秋闱的士子们到是要感谢他了。”
站在一旁的沈守缺也在看着奏报,闻言笑着答道。
“陛下!王首辅求见。”
洪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你师弟搞出来的乱子,你这个当师兄的去收拾吧。”
景隆帝将奏报往御案上一丢,处理其它奏折去了。
沈守缺苦笑摇头,朝外走去。
说不得,又要耗费些银钱请客了。
也不知卿月楼的东家能否给些折扣,自己这个月在他家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