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圆滚滚的,随随便便就卷进了书本或是口袋里,又因为毕业季忙着收拾行李,被打包进了行李箱。
程望那时一心以为是掉进垃圾桶被扔掉了,根本没往吕祎身上想,而吕祎刚一工作就全国各地到处出差,行李箱堆在租的房子里,连拆都没拆。
最近因为买了房又搬了家,这才得出空来收拾东西。
他抱歉地说:“实在不好意思兄弟,我真是忙晕了,上周才收拾出来。我也是真蠢,要不是你今天过来,我可能还想不起来这是你的东西。”
他主动把钢笔塞进程望的包,又拍拍他肩膀,又一次道歉:“实在不好意思,终于物归原主了。”
程望摩挲着钢笔的外壳。
工作之后他自己也买过钢笔。工作了,有钱了,买的笔也越来越贵。和那些比起来,乔北心送的这一支外壳就显得不够精致了。
但对程望来说,再也不会有比这一支意义更重大的钢笔了。
*
乔北心知道程望出差,这两天都没再去骚扰他。
程望回来那一晚,又赶上他在加班,也没有聊成天。
睡前他给程望发去的“睡了吗”无人回复,只能躺在床上孤单寂寞地刷着朋友圈。
他看到大约两小时前,程望连续发了两条朋友圈内容。
第一条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很开心。
第三条是一个视频。
视频背景昏暗、音乐嘈杂,拍摄的画面是对面桌的一个男人。
男人长了一张很周正的脸,正用小叉子叉起水果拼盘里的哈密瓜递到镜头前。
而举着手机拍照的人不知被什么东西逗笑了,笑得镜头都在抖,几秒钟后,程望的声音传进视频里。
“哈哈哈哈哈,吕祎你真是……”
真是什么?
乔北心把这段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又把音量调到最大,贴近耳朵试图听清程望究竟在说什么。
但他说得实在太过含糊不清了。
乔北心把手机锁了屏,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是一直没睡着。
乔北心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
大半夜的不好直接给程望发消息,只能把怨气发泄在朋友圈那两条状态上。
于是在凌晨三点时,乔北心手指重重按着手机屏幕,在程望发送的那段视频下面回复了四个字,和三个标点符号。
这人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