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的担忧不必谢潇潇少,见何意是真的无事,悬了一夜的心才彻底放下。
只是谢潇澜昨日的暴戾一直在她眼前浮现,她只当谢潇澜是之前就受了刺激,或是一直在压抑自己的天性,如今骤然发作,反让她觉得难安。
她从未见过那样冷血的模样,为人母,她不能不担心。
何意却并未察觉不妥,毕竟谢潇澜从前还是秀才时,就能一脚将陈文踹出三米远。
他安抚道:“您别担心,我回头与他说说,他昨日想必是太着急了些,何况昨日也是我不当心……”
“我说这些不是要怪你,城中总督府的下人都被他带到镇上了,我还以为他会把阿魏发卖出去,没想到只是把他关到了柴房不许他吃饭。”谢母说,“阿魏罪不至死。”
“我知道。”何意稍稍松了口气。
谢母也不想因为这些事让何意紧张,她是打心眼里心疼何意的,便岔开话题说了些其他的事,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但关于谢潇澜昨日甩脸的事,只字未提。
何意也识趣的没去故意打开这个话匣。
阿魏是被谢潇澜发话关在柴房的,自然没有人敢放他出来或是给他送饭,因此何意去前院看他时,就见阿魏有些虚弱地躺在地上,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就滴水未进了。
何意侧眸:“给他解开。”
“正君,老爷说了没有他的话”
说话的小厮是新买来的一批,名叫祥巳,大概是昨日的事让谢潇澜有了危机感,让伢人送了婢女和小厮来,连原本在城中的红叶和门房小唐都被带来了。
多些人照顾是好事,可若是没眼力见,就只能办些糊涂事。
何意蹙眉:“唐管家在哪?去把他叫来。”
祥巳不懂他为何突然要见管家,但见管家总好过不经过老爷的命令放人要好,他便立刻去喊人了。
唐管家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看见何意立刻笑了:“正君找小的有何事?”
“放阿魏出来。”何意淡声。
“是。”管家立刻示意叫他来的祥巳去做。
祥巳有些为难:“老爷没发话……”
管家那张和善的脸都有些绷不住,他立刻踹了小厮一脚:“糊涂东西!听正君的,还不快去!”
祥巳挨了一脚不敢多言,但对何意的行为却是不赞同的,他认为整个府上都是要听谢潇澜的,且出嫁从夫,正君也不能违拗老爷的心意。
因此,放阿魏出来之后,他便悄悄溜出府了。
何意给阿魏号了脉,发现他没有皮肉伤,只是因为饿了几顿有些虚弱,可见谢潇澜也并非真的好对他用多严厉的刑罚。
比起李虎和王震两人的伤,这简直不值一提。
何意:“让人把他送回去,让他休息两日。”
管家瞬间笑了:“老爷本也没想重责他,是顾及着正君您还用得到他,怕您生气,只敢关着。”
“你看得清楚,有些人眼睛却不够明亮。”何意淡淡瞥他一眼。
如今他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婢女小厮还是自小跟在身边的好,换成那些后来跟着的,可不是不仅不懂你,还要时时都要惹怒你?
管家立刻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低低应了一声,已经想好该如何处置祥巳了。
他让和阿魏同住的预知把他送回去,自己则是恭敬和何意道了话去做事了。
约莫是和谢潇澜认识之后,总被惯着,想着方才被小厮忤逆,何意是越想越气,带着一肚子的气使劲踹了一脚柴房门,气鼓鼓地回了药室。
等谢潇澜回来再说。
谢潇澜见过一些有小心思的人,对此亦能理解,但不代表他允许府上的下人做一些自以为是、实际上蠢笨如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