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沐浴。”何意看向谢潇澜。
男人莫名执拗起来:“我不去。”
何意拧眉:“今日劳累,浑身都是泥土,不沐浴如何安睡?”
谢潇澜原本还面对他坐着,听到他说这种话立刻幼稚的转过身不看他,左右就是闹脾气不肯。
何意抿紧唇瓣平复着呼吸,他闭了闭眼往外走:“那我沐浴后直接在偏屋睡下,你自己在这里脏着吧。”
一听这话谢潇澜瞬间不淡定了,三两步追上去扣住他未受伤的手腕,他蹙眉:“你嫌我?”
“哪有睡前不沐浴更衣的,被褥都是新换的,日日热的厉害,我懒得管你。”何意甩开他的手便往外走,却突然被对方从身后抱住。
谢潇澜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尽管忙前忙后一日,何意身上总带着清淡的药草香,他极其喜爱这个味道,总能让他冷静下来。
他低声道:“你都看到了,我当你怕我。”
“我若怕你早就怕了,本就是他们做坏事在前,我们斩草除根也不为过。”何意见不得谢潇澜臊眉耷眼,便自觉软了态度,“我可解释清楚了?”
“那你方才为何不牵我的手?”谢潇澜不依不饶。
何意咬牙:“我若牵你手,你便让我牵了?”
谢潇澜答的理直气壮:“当然不会,我都未净手,若蹭你一手怎么办?”
“那你还问!滚去沐浴!”何意手臂曲起,胳膊肘对着他肚子撞了一下,“快些!”
谢大人被哄好了便不敢再耽搁,忙半揽着着往偏屋去,夫郎今日手臂受伤,可不能自己沐浴,若是不小心跌进浴桶里可怎么是好?
抱着这样的心思,谢大人十分不要脸的和他洗了鸳鸯浴,虽说碍于何意的手臂没做到底,但也爽了个够,好在夏日沐浴的水即便凉了也不觉得冷,因此何意头发丝儿都带着舒服。
到底受了惊吓,谢潇澜便没要求谢潇潇去上学,何况如今已经八月底,他们也该准备回京的事宜,此事一过想必会安生一段时间。
从京城带着一府的人来,如今也要带着一院儿的人离开,且东西比之前更多,将那些暂时用不到却需要带走的东西都装好,东西略多便占一个马车。
想着他们不日便要离开,一群人索性约在酒楼里准备畅饮一番。
“当真不一同回京?”谢潇澜看向金四江。
当初王谢两家事闹的严重,那时便怀疑是有心人刻意诬陷,否则按照王家的刚烈脾性,断不会做出那种不忠不义之事。
可谢潇澜心中也只是隐约有猜测,更具体的还需回京才能细查。
王锦然捏着酒杯一饮而尽,唇边挂着苦涩的笑:“我回不去了,王府就我一人,回去又有何意义,徒增伤感罢了。”
谢潇澜默然不语,只猛的仰头干了一杯,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着谢潇潇不舍那些小伙伴,谢潇澜便特意为他们备了个小厢房,让他们也能有自己的空间聚会说话。
也算是共患难的“生死之交”,单琪几日得知他要离开了,各个眼眶都红红的,尤其是刘墩墩,谢潇潇平时和他玩的最多的。
其他几个虽说是因为家里耳提面命的要他们讨好谢潇潇,可孩子们总是真性情居多,玩到一起关系自然就好起来了,根本用不着家里多说。
因此眼下格外不舍。
谢潇潇端起茶杯,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此去不知何时能见,但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我不会忘了你们的。”
“永远都是好朋友!”
他们纷纷端起面前的茶杯,学着大人碰杯,杯沿相碰,溅出的都是孩童时最天真稚嫩的声响和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