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是在暗示曹勉,他是大夫,有许多种shā • rén不见血的法子。
曹勉虽有些沉迷何意的美貌,但此事非同小可,他也并未全然相信何意,只是见他这般真情实感,便让他吃了一剂定心丸:“此事自有定夺,我会再告知你。”
摆明了就是不想说。
何意不好表现的太好奇,便只点了点头,一副全然相信对方的样子。
曹勉还想再和他亲近些,但美人刚落泪,他不能表现的太急切,强忍着蠢蠢欲动的手,摆出自认为十分潇洒的姿态高傲的离开了。
待他一走,何意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曹勉此人绝不能再留,若是留着此人兴风作浪,以后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他稍微收整好情绪,也不敢再躲懒,生怕自己不在身侧谢潇澜吃了什么脏东西。
何意不动声色的走到谢潇澜身侧,对方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连头都没转就准确无误的牵住了他的手,宽大的袖子遮掩着,旁人只能瞧见他们贴的近。
“谢大人与正君感情深厚,当真是要羡煞旁人。”
“光是瞧着就登对,怪不得平日里谢大人都不愿带着夫郎与咱们吃酒,这人怕被人给瞧了去!”
文官们都是读书人出身,向来风流,这话听着虽大胆了些,但听着着实让人心里舒服。
谢潇澜能请他们来,可见平日里算是能说到一起去的,当即笑了:“这是自然,旁人哪有我这样的好福气。”
何意听的耳根子都红了,偏还要端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微笑着与人点头示意,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早就去掐谢潇澜了。
及冠礼虽少了流程,但办的并不冷清,多数人一来是和谢潇澜交好,二来则是看中了他日后的发展,还有一些则是不表态的,瞧着倒是与谁都能说上两句话。
及冠之礼本就是为了提醒及冠者,日后便是真正的成年人,要履行“孝悌忠顺”的德行,才能成为合格的“人”。
见客之后便再无其他流程,及冠礼也算到了尾声,只是让人有些意外的是,太子携几位皇子也来了,而且还带了圣上赠送的礼物。
这便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了。
其他世家贵族的子弟们及冠宫中也只是略送送礼物关切一句,到了谢潇澜这里,不仅送上贺礼,还让这许多的皇子王爷来祝贺,当真是给足了面子,原本那些准备离开的官员立刻停下脚步,一时间气氛更加热络了。
夜楚渊是浪荡性子,几步凑到谢潇澜跟前笑话他:“如今这排场你可喜欢,父皇特意安排的。”
谢潇澜就知道夜辛这个老狐狸没安好心,否则也不会把他推到这个局面。
他挑眉:“多谢圣上抬爱。”
“我瞧着那些与你不对付的也在,他们倒是拉的下脸。”夜楚渊笑的像只狐狸似的,若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多奸诈。
听到他这么说,何意下意识的紧了紧谢潇澜的手指,对方立刻会意的捏了捏他,示意他之后再说。
因着这些天家人的到来,谢潇澜的及冠礼虽流程寒碜,但也算是空前盛大,旁的世家贵族可没有这样的好福气,因此及冠礼硬是到傍晚时分才彻底散去。
单是见客的谢潇澜疲惫都不堪,张罗这些的谢母就更累了,他关切道:“娘快些去休息吧,其余事我和意哥儿看着收拾便是,您忙累一天了。”
谢母确实累了,她温婉一笑:“岁数大了,确实经不起折腾,等回头潇潇及笄也是有得忙。”
谢潇潇已经玩累睡着了,否则若是听到这话,必定是要好一番撒娇的。
谢母回屋休息,只剩他们两个在偏屋坐着,何意也是没想到竟能热闹这一日,原本到晌午用过午食就该散的。
“我也想去休息……”
何意嗓子有些哑,声音又低又轻,这话说出来不像是表示疲累,倒像是撒娇。
谢潇澜仰头泄了口气,瞧着他那副样子却是没忍住笑出声,起身将何意抱起来便带着往他们的寝屋去,他虽也累,却是舍不得何意多走这两步的。
已然累成这样,谢潇澜吩咐红叶端来热水帮他擦拭,将自己也收拾好之后便进了被窝。
如今天凉了,何意又开始畏寒,等他躺下后便迫不及待的缠了上去,冰凉的脚掌挤在他两条小腿处取暖。
他闭着眼睛轻声说道:“白天曹勉悄悄找我,拉拢我害你呢。”
谢潇澜听到这话僵了一下,立刻将他紧紧揽在怀里,连呼吸都跟着轻了:“都说什么了?”
“他啊,以为我想攀高枝呢,变着法的让我害你,挑拨咱们,我和他虚与委蛇了两句,瞧着他也没真的信我,否则早就该把身上藏着的毒药给我了。”两人本就贴的近,谢潇澜僵那一下他也感受到了,闭眼着眼睛就抬手呼噜他后背,语气里带着清浅的笑意,“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谢潇澜知道他不该不信何意,甚至连这种念头都不该有。
但他被前世杨辛和曹勉那一出给弄害怕了,他生怕何意也被那所谓的“前程似锦”给勾了魂,生怕何意不要他。
即便当初知道杨辛和曹勉勾结做那档子恶心事,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害怕的,他甚至从未把杨辛当做自己的夫郎对待,对他来说,杨辛只不过是以“夫郎”的名义,被他养在府上的多张嘴吃饭的人。
但何意不同。
何意是他打心眼里就在意的不得了的人,是他即便知道对方来路不明都想纠缠在一起的。
何意困顿的不得了,但见谢潇澜没个动静,便继续轻声哄着:“不怕不怕,我可是大夫呢,不怕啊……”
“嗯。”谢潇澜低低应了一声,心都被填满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心思继续想那些不重要的人。
前世的他并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但根据今日的情形,说不定也是在他前世的及冠礼上。
但他眼下已经无暇顾及此事,因为他怀中还揽着自己的明月。
翌日。
何意醒来时难得见谢潇澜还躺着,他看了眼外边的天色,估摸着已经日上三竿了,外面都能听到小厮们做事的声音。
他打了个哈欠,眨着困顿的眼睛扭头看谢潇澜,也不知他昨夜是不是累狠了,眼下居然还有淡淡的乌青,眉宇间也是化不开的倦意。
何意有些失神的看着他,最后一头扎进他怀里,谢潇澜被他这动作碰醒,语气有些困倦:“怎么醒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