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微臣没有,微臣是冤枉的啊!太子殿下饶命,王爷饶命啊!微臣没有害圣上!”
向来温和的老好人太子,此刻也冷下来脸:“还不快带走?御林军立刻出宫将钱宅围住,不许人进出,否则格杀勿论!”
底下官员一片安静,连呼吸都放轻了。
跪在地上的曹勉死都没想到居然会查出东西,而且…而且钱明平日里就和他走得近,他也受过对方不少贿赂,若是被发现,岂非要受牵连?
钱明被带走时还在哭喊,他只是个七品官员,向来不起眼不说,此次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盛大的宴会,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且还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但御林军是只忠于圣上的,他们查出来的结果定然没有问题。
太子神情冷峻:“今日之事暂时到此为止,诸位可自行离去。”
随着话音刚落,官员们立刻迫不及待的纷纷离开,但宴厅内依旧寂静一片,生怕多说一句都会被扣下。
太子带着他们再次回到偏殿,原本不当值的太医也因为此事全都被召进宫内,都候在外面,里面的何意还在给他施针。
夜辛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太多。
他原本的脉搏就虚弱,身子早就因为之前的酗酒床事而坏透,就算没有这次的慢性毒,按照他的身体状况,也只能多活两三年罢了。
太医院的脉案他已经看过,想来那些太医也知道,所以一直都用强身滋补的药给他吊着精神。
“情况如何?”皇后娘娘问道,她一身清淡素雅,直坐在旁边,若非她说话,旁人根本注意不到。
何意对她拱手行礼,因为有其他人在,他说的很委婉:“中毒之事臣会拼尽医术救治,只是圣上的身体本就不太好,此次怕是伤到根本了。”
也就几年的光景了。
皇后便不再多问,太子看向她,温声道:“夜深了,母后回去休息,这里交给儿子们便是。”
“也好,这几日你慧娘娘有些风寒,本宫便回去瞧她了,小五无事时多进宫陪你母妃,不许再外花天酒地了。”皇后看向夜楚渊,嘴上说着严厉的话,神情却是温和的。
夜楚渊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多谢母后,儿臣记下了。”
何意眨眨眼,他们瞧着…关系倒真是好。
原本圣上身边是要有侍疾的,但此次生病需太医们日夜看守,宫妃到底不能和外男有密切接触,便无人留着,只等圣上醒了若想见谁再见。
自然,眼下身为唯一能救圣上的何意,也是要宿在宫中的,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君谢某,更是得跟着。
太子早就命人收拾出一处宫苑给他们,偏殿处便只有几位太医照看着。
自从有孕,何意就鲜少这样忙碌疲惫,躺在床榻上就有些朦胧睡意。
“我给你擦把脸,睡着舒服。”谢潇澜将命人拿来的布巾用热水沾湿,“今日累坏我们何大夫了。”
提起今晚的事,何意勉强睁开眼睛,他含糊不清地说着:“楚王说钱明是曹勉的人,这些人的鬼心眼可真多,没有证据还要制造证据……”
谢潇澜听的好笑:“你倒是肯做,这些事,本就不该将你牵扯进来。”
他垂眸说着。
“不该牵扯我也已然在其中了,你谢潇澜在权势中心打转,我又怎能独善其身?”何意觉得他在说笑话,独善其身四个字若是真的不牵扯就能做到,今日夜楚渊也不会让他作假了。
一时片刻不能杀曹勉,那就要从他身边人挨个下手。
夜楚渊说的没错,这样狠辣的人,才该是登上圣位宝座的最佳人选。
谢潇澜不言语,何意歪头就睡了过去,他盯着对方的睡颜出神,将脂膏轻轻涂在他脸上,净了净手也跟着躺下了。
翌日。
何意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他头疼的厉害,闭着眼从床上坐起来,发泄似的揪起谢潇澜昨晚躺过的枕头就丢在地上,刚到砸到不远处的贵妃榻,发出声响。
外面的声音瞬间消失,紧接着谢潇澜就快步走了进来,他只看了一眼地上的枕头,飞速捡起放到旁边,然后坐到他身侧。
“太子他们过来瞧瞧,吵醒你了。”谢潇澜抬手扣住他后脑勺带到自己肩膀上,语气温柔,“再睡会,睡吧。”
何意满脸怨气闭上眼睛,片刻功夫又睡了过去。
谢潇澜虽得重用,却也不好让太子王爷们等着,等何意呼吸平稳后,便将他放下,轻手轻脚出去了。
“还从未见过你这般惧内的……”
饶是夜楚渊早就知晓他们感情好,也没想到竟能这般深厚,起床气都得好生哄着,宁可顶着犯上的风险把他们丢下,也得去哄夫郎。
整个大渊想来也是只此一人了。
谢潇澜故作谦虚地拱拱手:“让王爷看笑话了。”
夜楚渊烦死他这样了,摆摆手懒得看他。
本就是来看他们住的如何,不曾想反而扰人清梦了,太子便提议去御花园逛逛,三人也不嫌寒冷,相视一笑便离开了。
这几日天晴,积雪已经在渐渐消融,他们到御花园时,宫人们还在清扫着泥泞的地面。
三人坐下后只字未提昨日事,边呼吸微凉的清新空气,边说着一些趣事,只是话题依旧无可避免的落在中毒之事上。
尽管有解药,却还是不能在第一时间使用,就是为了找出暗中指使曹勉的人,其实最该怀疑的就是他们这些皇子,毕竟有圣位在前引诱着,哪怕是做出逼宫的事都不无可能。
但不能仅凭猜想就定罪。
“怕什么,父皇若是躺的够久,自然会有人按耐不住。”夜楚渊轻笑一声说着。
太子微微蹙眉:“小五,他是咱们的父皇,有解药还是该用就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