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婚事,不管如何看都是谢家占了天大的便宜。
谢家自然是不缺这些东西,可齐府能面面俱到,将所有可能都毫无芥蒂的摆在面前,清晰有条理的给出所有解决办法,不难看出其心意。
何况还是齐太傅亲自登门谈论此事。
谢潇澜点头:“齐家诚心我已然明白,只是此事还需与家母幼弟商讨,介时若定下必亲自到访。”
“既如此,那老夫便只等着谢大人的好消息了。”
“是,学生送您。”谢潇澜起身,对他恭敬作揖,然后便将人送出去。
走到院中时,就见谢潇潇被挑衅和南灵微踢毽子,齐太傅见他追着南灵微才踢,面色微微有些古怪,但到底没说什么,点点头便快步离开了。
回去就告诉齐随让他学学踢毽子!
谢潇潇冷不防抬头就见齐太傅离开的背影,他顺便愣在原地,南灵微的毽子就准确无误的落到了他头上……
“我完了我完了……”
“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把头上毽子拿下来,南灵微你别招他了,一会闹起来有你好受!”谢潇澜轻啧一声。
不多时,厨房传来可以用饭的消息,满院子的人像狼崽子似的,疯了似的就往前厅钻,那里早就摆放好了几张大桌子,纷纷落座,等着开饭。
座位没有高低亲疏之分,瞧谁顺眼就往谁身边做,谢府如今有何意这个金饽饽,厨娘的手艺都跟着见长,就顾着吃了,哪还顾什么座位不座位的。
乌泱泱用完饭,又各自散到院子里,谁也打扰不到谁。
谢潇澜便借机将齐太傅的话告知,他们已经知道谢潇潇是愿意的,所以他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谢母倒是没想到齐家能这般豁出去,不管婚事成与否,好处都是紧着谢家的。
她为人母也算尽职尽责,她点头:“若是单看这些齐家无疑是最好的归宿,但终究还是要潇潇自己考量。”
“齐太傅为人正直体面,齐家地位虽高却不至于功高盖主,人口也简单,以齐随在齐家的地位,无人敢磋磨我,何况总要给谢家几分颜面,若齐谢两家定亲,哥哥在朝中便更多了一份助益。”
谢潇潇这番话说的实在透彻,若非他与齐随相悦,只怕旁人还要误会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
何意却是笑了:“总要去试错,才知道错在哪,既然喜欢还有什么可说的?其他都是附加项罢了。”
“年后我和娘便去齐府。”谢潇澜一锤定音。
是了,眼下最要紧的当然是过年。
谢家过了最热闹的一个年,人数是前所未有的多,食材也是蹭蹭往下减,但瞧着那模样各个都胖了几斤。
京城没有年节不出门的习俗,甚至还有灯会,互市上愿意出摊的也都在,谢府人多,谢潇澜没拘着他们,各自散开去灯会了。
谢潇澜牵着何意挑着没什么人的路走,尽量避开那些人挤人的地方,只当是出来转转散心了。
何意穿着厚,本就平坦的小腹更是不起眼,压根不像有孕三月的,他迈着轻巧的步子,笑眼看着谢潇澜像老母鸡似的护着他。
“今日真开心。”何意突然笑了。
“平时可是屈了何少爷?”
何意哼笑:“可不敢,谢大人威严,无人敢挑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渐渐就走到了人群前,之前也没少逛,两人都对此有些兴致缺缺,干脆儿的扭头就往回走。
为了维护秩序,京兆尹年节也没消停,吩咐士兵们在街道上巡视。
瞧着他们,何意突然想到一件事:“钱明的案子如何了?”
“还在被圈禁,圣上的意思是等他身体好全,再亲自处置,此事虽和钱明无关,却能扒出他和曹勉不少事,若是钱明够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做。”谢潇澜淡声道。
“若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保不齐钱明知道该如何做,但有人不想让他那么做呢?
谢潇澜挑眉:“钱明平日里和曹勉走的最近,而且钱宅已经被层层围住,如果还有人敢乱闯,那就是抗旨的死罪,曹勉不敢。”
“那便好,希望大理寺介时能撬出有用的东西,否则就白瞎了我弄脏自己的手。”何意轻轻嗤笑。
新春总是短暂,年节一过便是新的一年,谢潇澜便与谢母带着新春贺礼去了齐府。
得知他们来,齐随硬是耍了一回少爷脾气,瞧着自己那些衣衫不好看,还是齐太傅告诉他这次谢家不会见他才消停。
齐太傅更是将他们奉为上宾,齐随的父母更是笑脸相迎,恨不得把笑容刻在脸上。
“谢贤侄可是来送好消息?”齐太傅问道。
“是,我谢家应了此婚事,但希望此事能由圣上赐婚。”谢潇澜再提要求。
齐太傅却是立刻皱眉:“你可知若是请求赐婚,很有可能被误会?”
“不许天下有真情?没有这样的道理。”
“此事老夫自会去办,你们今日来可带了信物?”齐太傅问。
谢潇澜点头:“带了。”
谢母将自己手中的木盒打开,原是她给谢潇潇准备的嫁妆之一,是一支镶珠的银簪,上面的珠子是亡夫送她的。
齐母立刻吩咐丫鬟拿出自己准备的信物,是一对金手镯,分明就是刻意打造准备送给谢潇潇的。
双方交换信物,接下来便等圣上赐婚,等谢潇潇及笄,便能彻底将此事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