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到她连忙起身行礼:“公主。”
她是个很敏感的人,霁月态度一变化她就立刻跟着调整自己的态度,谨守本分绝不逾矩,霁月叹了口气:“驸马不必多礼。”
“不知公主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明日北宁国质子跟嘉清郡主成亲……”霁月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你跟我一块去过去吧,我记得你跟北宁国质子交情不错的。”
楚若看出她的不情愿,心知她是对自己还有怀疑,便从善如流的拒绝道:“我就不去了,正好我这两日身子有些不适,烦劳公主替我带份贺礼过去。”
“你身子不适?”霁月连忙担忧的上前:“有没有请过御医来诊治?”
楚若避开她的触碰,小心敷衍:“不过是些老毛病,不用惊动御医的。”
霁月的手伸在半空,过了好一会儿才不自在的放下:“既然如此,那你好好休息。”
她转身快步离去,直到快走出花园才回头看了一眼,楚若又继续坐下弹古筝,像是丝毫未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霁月逐渐红了眼圈,她不想这么怀疑监视楚若的,可她不能置大禹江山安危于不顾,她也明白这样的监视软禁有多屈辱伤人,尤其楚若安之若素的态度更让她愧疚心疼,可她却不得不这样做,这是对楚若伤害最小又能保护大禹江山的笨办法。
大禹皇帝让司炜跟嘉清郡主成亲,实则就是要他趁机找出忠亲王的把柄,好找借口把忠亲王彻底铲除,当年因为皇上的皇位还没坐稳,再加上忠亲王毕竟是他的亲弟弟,如果贸然杀了他会引起许多朝臣反弹,甚至会被百姓跟史书说成是暴虐之人。
大禹皇帝一生自大,自认为他让几个属国全部俯首称臣功在社稷,甚至比本朝所有先帝的功绩都大,他是想与史书上那些千古一帝比肩的,当然不会容许一个忠亲王成为他的污点,但若放任忠亲王舒服的活下去他恐怕连死都不能瞑目,忠亲王就是卡在他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的一根刺,他必须要把这根刺给□□才会甘心。
大禹皇帝对忠亲王的厌恶跟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所以借用司炜的手如果能找到忠亲王的把柄,他就有借口发难,让所有人都再也说不出求情或谴责的话来。
连公公伺候了皇上一辈子,当然明白他的心结在哪里,今日嘉清郡主成亲,忠亲王虽是她的父亲却在圈禁中不能相送,想必心里十分难过,连公公想起五皇子的吩咐,笑着上前小心建议:“陛下,如今忠亲王膝下只剩嘉清郡主一个孩子了,今儿嘉清郡主成亲他想必十分落寞,陛下看要不要去……关心关心忠亲王?”
皇上眼睛一亮,能给忠亲王添堵的事情就是他最大的乐趣,他想了想了然的笑起来:“你呀你,真是越来越奸滑了!”
连公公松了口气,也跟着笑起来:“那奴才就去安排了。”
皇上点头:“也罢,好歹朕与忠亲王是一母同胞,今日嘉清郡主出嫁,朕就亲自去送送吧!”
霁月带着楚若要她转交的贺礼先去了北宁国质子府,司炜看到贺礼眼神微微变了一瞬,又若无其事的笑着抬起头:“楚兄怎么没来?”
霁月有些尴尬:“他身子不太舒服。”
“哦。”司炜跟殷琅几人悄悄交换了个眼神没再多问,带着霁月先去了贵客那里。
霁月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注意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只是看着大红色喜堂有些恍惚,想起自己那时嫁给楚若所求不过是要护住她的性命,她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承诺:我就是要所有人都不敢再看轻你,更不能再欺辱你,从今以后你就是大禹尊贵的二驸马!
言犹在耳,可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没想到亲自把楚若再次软禁起来的人会是自己!
“楚若怎么没来?”
霁兰的声音突然响起,霁月回过神见她站在自己身边到处张望,神色冷下来:“他身子不适没过来。”
霁兰已经从大皇子那里听说楚若被怀疑的消息了,她冷冷盯着霁月,警告道:“你最好别伤害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霁月眯起眼睛,怀疑道:“你怎么确定我会伤害他?”
霁兰立刻察觉到自己话中的失误,她盯着霁月看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附在霁月耳边说道:“她的秘密你也发现了吧!”
霁月脸色猛地一变,霁兰直起身子面无表情道:“我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你能不能接受,但是你要敢伤害她,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只是走了两步又突然转回身,语气卑微了一些:“霁月,楚若是不得已的,你只要想想她的处境就该明白她根本没有选择,所以我求你千万别伤害她,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就把她让出来,但我希望你能帮她保守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