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战心惊得听了一下午壁角,待得从荷风台回来,天色渐晚。
时锦正欲进清风院,恰好碰到侍墨陪着二爷回来。
她自动避让至一旁,微弯着身子等二爷过去。
几日未见,二爷身上的气质越发冷肃,长靴不知于何沾染了些泥土,混杂在外袍下,微微带了些肃穆的血腥气。
一主一仆从她面前依次而过,连个眼风也没给她。
时锦心下松了口气,正欲离去,便听侍墨在远处唤她,“去打桶热来,爷要沐浴。”
时锦赶忙点了点头,去厨房准备热水。
到得厨房,少不得遭了顿白眼,方才要了桶热水。赵大娘亦是满脸不赞同,觉着是时锦往二爷身边凑。
然而,时锦却顾不得其他,只掂了水桶往正房走。
那水桶极大极沉,时锦身子单薄,每走一步,手上的勒痕隐隐作痛。
好在碧儿和翠儿在路上碰见她,赶忙搭了把手,方才把那桶水掂到了正房门口。
时锦深吸了口气,打发了翠儿和碧儿,掂着桶进了屋。
侍墨早就没了踪影,知画亦不在房里,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颇有些沉静。
时锦掂着木桶转过墨印腊梅冬雪时令屏风,转眼便见正在解衣的齐墨璟。
他宽肩长腿,后背肌肉结实匀称,甫一脱去里衣,蜜色肌肤显露无疑。
齐墨璟的动作只微一停顿,便继续脱了下去。
“爷,水来了。”时锦低眉顺眼,将水桶提到浴桶旁。
待得将水注入其中,时锦正欲退去,便听齐墨璟喊住了她,“你会医术?”
时锦顿了下,“是。”
“那便帮我上药吧。”齐墨璟只着一条白色衬裤,闲适般坐在浴桶旁的高凳上。
时锦抬眼,见他左臂处一道剑伤翻开皮肉,很是可怖。她凑近了些,那伤口似是上过止血药,虽不再渗血,到底是有几分狰狞。
“爷且忍着些。”时锦拿起一旁的白巾,沾了些水,将他伤口的血污轻轻拭去。
她的动作很轻柔,有如羽毛般落在皮肤上,让人从内而外便有些止不住的痒。
二爷由是低垂了眉眼,身上凌厉尽收,只近距离看着她远眉黛目间的认真。
一点呼吸喷洒在伤口处,他的目光肃然了些,闭上眼,任她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