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被侍墨放下,她有些看不清二爷面容,只面向里问了声儿,“二爷受伤了?”
“无碍,别人的血。”二爷的声儿极淡,许是顾忌身上的血腥气,并没有如往日般揽了她。
时锦于一边坐了,听二爷问她,“今儿个,去见崔秀才了?”
她点点头,又想着他瞧不见,便又添了句,“是去了趟,除却帮表哥安置了住宿的地方,又帮他整理了下东西。”
“春闱马上开始了,又兼之选秀,眼下颢京城里鱼龙混杂,你若没事,便少出些门子。”二爷默了一瞬,叮嘱道,“这些小事,下回遣个奴才出来就行。”
“可是……”时锦想说,崔秀才熬了三年才得个机会,她想多来瞧瞧。只又嗅得满腔血腥味儿,便又低了头,“我听呈显的。”
她的声儿分外乖巧,齐墨璟暂时放下心来。
“既如此,且先回去罢,我还有事,先不送你了。”齐墨璟道。
时锦不再多问,当下摸索着起了身,手扶了下车壁,径自下了车。
侍墨见她出来,直接驱着马车离开。
便是此时,马车内亮起一点烛火。
二爷今儿个正正穿着缇骑司都的绯红衣裳,只衣角沉甸甸的,仿似饱蘸了鲜血,顺着衣角滴落下来。
侍墨叩了叩车扉,轻声儿开口,“爷,这会儿去哪?”
“下一处据点。”二爷面色平静无波,只手中的剑散着寒光。
时锦被放下马车,有一瞬茫然。
她顿了下,继续往侯府走。
二爷显见得有事要忙,她明面上自然不能违逆他,以免分了心。
只虽说不能来瞧崔秀才,但一场考试便要延续三日,吃食这一块儿,她不亲自经手,到底有些不放心。
如是想着,时锦便觉着此事待得回去了,再央一央他也好。
正自顾走路,又一道儿声儿带着些惊喜与不确信,自后弱弱传来,“可是二爷院子里的时锦姑娘?”
时锦转头,正瞧见一身脏旧袄裙的丫鬟怯怯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