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年,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个布偶般被人来回摆弄,多番戏耍。
苏云烟回到自己那空无一物的院子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问许姑:“李家村的人可都安置好了?”
第4章辩其不韪
“小姐放心。”许姑拍拍苏云烟的手:“都安置好了,保证迎儿小姐他们找不到。小姐,您为何不将李曦年杀害您的事情,告诉家主?”
“我不是苏迎儿,她可以撒娇打赖,空口白牙血口翻张。而我不行,我必然要拿出十足的证据,父亲才会相信我。况且如今想想,我一闺阁在室女,与外男私会,怎么说都理亏三分。虽然李曦年也是我的目标,但如今拿回阿娘的东西才是重点,我不能有一丝差错,不能叫人拿住一丝把柄。”
苏云烟望着就剩下一床被褥一个枕头的卧房,朴素到朱窗上的雕花都显得有些突兀,浑身充满疲沓之感,昏沉得睡下了。
只是还没歇息一小会,便又被下人过来叫醒,说是父亲要到主院与他们问话。苏云烟终于等到这一刻,不出意外又是徐氏母女哭哭啼啼同父亲说起自己的过分,避重就轻,不提李曦年的事情。
到了主院一看,那母女两个果然是这副做派,红着眼眶感叹自己命苦,不知在这之前,徐氏又为了坑害自己与父亲铺垫多少,之间父亲看自己的脸色无比的阴沉,仿佛今日闹的这许多笑话都是因为自己回来才闹出来的。
苏云烟也不多话,直接照着地上一跪:“父亲。”
“你不是去你外祖家过年了吗?来来去去话也不留一句,心里还有这个家吗?不知道的以为我苏川连个女儿都养不起了,以为你母亲善妒容不下你,要到外祖家过年。”
苏川因为徐氏的哭诉,抢先嗔怪起自己。
苏云烟也明白,父亲在外如履薄冰小心谨慎,而在家中万事都以自己为主,遂他必然要骂得个舒坦,将自己的气消了才肯好好听人说话。
因此苏云烟并不急着辩解,而是强忍心中怒火与恨意,听苏川骂自己:“今日全然不顾家族的颜面,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老妇,让你妹妹成了全雍京的笑柄,你心里还要没有这个家?!还当不当我是你爹?!”
苏云烟一改往常倔强的性子,忍气吞声跪在地上大拜:“父亲说得是!女儿认罚。只是女儿认为,相比于颜面,更要紧的是迎儿妹妹的终身大事!迎儿妹妹那无父无母的夫婿李曦年,哪里来了一个远在乡野的母亲。”
说罢苏云烟冷笑道:“新科状元当红得令,却连自己母亲都不认,此天下之大不韪,可堪德行甚差,我怎么敢叫我的妹妹嫁与这种人呢?遂才马不停蹄跑回家中将此事告知父亲!”
言毕,苏云烟斜眼看向身侧站着的李曦年,眸色一寒瞪得他心头一颤。
苏迎儿继续哭喊:“父亲!不是这样的!谁知道是不是苏云烟随便找了个人来,充当曦年哥哥的母亲?”
“父亲!”苏云烟语气不急不缓的提醒:“李家村街坊四邻皆在城中安置,李曦年穷困,三年前同人借来抄下的书也在!”
紧跟着苏云烟拿出手中握着的旧书卷:“人的样貌会变名字会变,但笔锋力道运笔习惯,总归是不好改变的。父亲书法文章都是一绝,堪称国手,一看便知是谁人的笔迹!这总撒不了谎!”
第5章百般狡赖
“父亲……”苏迎儿欲继续辩解,却被苏云烟拦住话:“迎儿妹妹!你这般阻拦,是因你认为那样的一个乡野老妇不堪之至,不愿认其做婆母,还是因为早就知道李曦年有个那样的母亲,故意替他隐瞒欺骗父亲?!”
“……”
苏迎儿当即哑口无言,因为苏云烟揣测的两种用意,都猜中了!并且如今的苏云烟太过咄咄逼人,不如从前那般好戏耍,反而怕自己说多话被她抓住把柄。
苏云烟跪行将手中书卷递给扶起,抬手再拜:“父亲,女儿与迎儿妹妹关系如何,都是我们关起门的家事,是小事。可迎儿妹妹所嫁何人,关乎我们苏氏全族的颜面以及妹妹后半生的幸福,是大事!我虽与迎儿妹妹不同母,却也一脉同宗,我不能眼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好在李曦年当初的投门词赋苏川看过不少,是不是他的字迹,当然认得出来。盛怒之下,苏川一把将书卷砸在了李曦年的脚下,一言不发怒火中烧。
最后还是苏云烟红着眼眶,转头一字一句的问那李曦年:“你还需要,我拿出其他的、更多的证据吗?”
比如他许过‘不负云烟’的承诺,比如他从苏云烟手中拿走的银两物件。
可笑的是自己怀疑过苏云烟出卖自己换钱,却没想到她从未提及的姓氏。更可笑的是,自己在她毒发时说过的:“你一双玉臂万人枕,怎配我这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