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迎儿没有再吭声,默默地将东西吃完,好有离去从这供奉了梁家祖宗十八代的破地方走出去。
但她还是照着绿纾的话,将吃完的纸和骨头从窗子的缝隙中递给了她,并嘱咐道:“我没事,下次你也不必再来了。”
“我先回去了。”说完绿纾便合上窗子转身离开了。
席面上的梁炽酒意正酣,他似乎许久都没有吃得这般进行过,根本就没有再想起来过被他哄去柴房的苏迎儿。
遂苏迎儿就在阴冷的祠堂待了一整晚。那夜寂静,静得比寒潭水面一般。
苏云烟听了下人来回禀苏迎儿的处境,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十来岁的时候,被父亲罚去祠堂时候的那般情形,好像那个时候,自己只能靠着祠堂里的烛火取暖,与外边的鸦叫作伴,但凡是夜班子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都能叫自己心惊胆寒。
看着妆台前的那一点烛火,她也不知道叫苏迎儿是否体会过了从前自己的那般心境。
心里正想着,梁炽从外边回来了,身上带着春寒微凉,嘴里说道:“父亲真是吃罪了,将他送回主院去,倒头便睡了。”
苏云烟漫不经心的答着:“是吗?”
梁冀听出了语气的不对,卸了外袍快步走到妆台前:“怎么了?还因为白日里三姑母的那些话嗔心呢?”
“没有。”苏云烟赶紧放了手上的梳子,去给梁冀倒些温水:“这天也真是恼人,白日里那般暖和,到了晚上偏像是这样寒凉,只是合着中衣坐了一会,我的手脚便都冰凉了。”
梁冀接过盛温水的杯子,顺带着握了握苏云烟的手,那细柔的指尖如雪一般凉:“怎么没将毯子披上?”
“还不算太凉,我本是怕冷的。”苏云烟摇了摇头,跟着梁冀坐回到妆台边:“梅先生说,我这药还得吃个一年半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