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盛婛喊了一声，近前几步，说明来意，“我想见祖父。”
自从盛长岑去世之后，老爷子就开始避世，如今算来也避世多年，这么多年她也只跟老爷子通过电话，并不知道老爷子人在哪里，盛家暗卫去查也查不到任何踪迹，如果不是还定时会通电话，盛婛都还以为老爷子已经不在人世。
“我最后一次见你祖父是在阴那山，我回京那日。他给我留了一张纸条，说不会再见盛家任何人，也包括你。”老夫人理了理袖子，又抓了一把鱼饵，没看盛婛，对着池塘里的鱼笑呵呵的，“慢慢吃，还有。”
“我有要紧事必须要见祖父，祖母您真的不知道祖父在哪里吗？”
“老爷子行踪不定，便是我也难得一见，你见老爷子无非就是为了‘灵枢’一事。”老夫人神色淡淡，与平日无异，可盛婛却感觉哪里不对，太过平静，总让人觉得只是表象。
听到老夫人的话，不自觉露了讶异之色，不过一瞬，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夫人将手里的最后一点鱼饵撒下，转过身，对着盛婛伸出手，“过来，扶我回院子。”
老夫人没漏掉盛婛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意有所指，“我老婆子虽然老了，可是耳朵不聋，我大概猜到你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可是‘灵枢’一事事关重大，想来你在你哥的藏书室也读过关于‘灵枢’的记载，肉死人，活白骨。”
“如果祖母知道，还请告知。”盛婛侧过头，看着老夫人的侧脸，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印记，却掩盖不了那一身的尊荣。
“便是你不问，我也要说的，它原本是盛家秘密研制出来的东西，也是盛家的秘密，当年为了让你活下来，你妈用它跟明家做了交换。”
盛婛一震，不知还有这一茬，想问什么，又听老夫人继续说，“盛家做出了一个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科研成果，自然会惹得各方眼红。但这项成果始终有违常理，这是盛家的绝密资料，只有死人不会说话，所以你哥哥将当初参与过这个项目的人都安顿好了，所有资料是销毁了的，却没想到还是没有做到露无遗策。”
到了里间，盛婛扶着老夫人坐下，“祖母，明家要“灵枢”这个科研资料做什么？”
老夫人手里转着佛珠，看着盛婛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所有人都想长生不老。当时做这个实验原本就是你哥哥长岑为了救你不得已而为之，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件事泄露了出去，才引得各方蠢蠢欲动。”
第75章
老夫人起身，从里间拿了一样东西，对盛婛道，“随我来。”
盛婛跟在老夫人身后，穿过庭院，走在小石子路上，盛婛很少会来这边，盛家的祠堂。
原本朱红色的祠门掉了些许漆，露出寡淡的木头。随着老夫人跨过高高的门槛，迈进祠堂，光亮充斥了这个阴凉的祠堂，炉香的烟雾弥漫着整个祠堂。
老夫人先是朝着祠堂内的排位拜了拜，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香桌上，退后几步，跪在蒲团上，手中捏着佛珠，沧桑又庄严，“‘灵枢’已经问世，京都不会再太平。我知晓盛家暗卫如今已到了你的手上。我奕知你行事嚣张，长岑一事你要查我不拦你，或者说我拦不住你，但我要你在此应承我，当着盛家列祖列宗的面应承我，无论你查到结果如何，日后发生何事，你都要保盛家，盛家暗卫会是你手中的一把利刃，为你斩尽一切。”
“祖母。”盛婛眸色沉凉，老夫人这话似乎……
“跪下。”见盛婛沉默不回话，老夫人声色陡然变高，双目满是厉色。
盛婛沉默了一会儿，看了老夫人一眼，而后跪下，对着排位起誓，“盛家女盛婛今日当着列祖列宗面前起誓，无论日后发生何事，都会竭尽所能护我盛家，保我盛家。”
盛婛起完誓，老夫人悬着的心松了下来，缓慢舒了一口气，声调平缓，“去将香桌上的东西取来。”
她没多少时间了，她偏爱盛夏盛情，却也知道小辈中已经无人可以担此大任。
更不要说盛蝶，那就是一个疯子，除了盛婛，其它的她都可以舍掉，有这样一个母亲，是幸还是不幸？盛老夫人也不知道。
盛婛走到香桌前，看到那个盒子，居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接过盛婛递过来的盒子，老夫人垂眸，细细的抚摸着盒子上的纹路，“这东西名为‘香榭’，跟‘灵枢’是一对，相生相克，好生收着，这是老头子要我带给你的。”
“祖母？”盛婛疑惑，她从未听过什么‘香榭’，藏书室内也没有关于此物的任何记载。
似乎知道盛婛的疑惑，“除了我跟老头子，和你已经逝去的哥哥，没有人知道‘香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