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满嘴角抽搐，一张笑脸都快要裂开了。
罗嬷嬷的笑脸依旧很自然：“四福晋贤惠大方那是出了名的，娘娘也是见天儿地跟人夸您呢！您快请，几位妃主子可吃着茶等着呢！”
等进了正厅，崔雪满跟着福晋行了礼。
佟佳氏贵妃、叶赫那拉氏惠妃、马佳氏荣妃、郭络罗氏宜妃，还有乌雅氏德妃。
崔雪满一直没敢抬头直视，只能看见各色华丽的裙摆与绣鞋
一个柔和的声音自前方传来：“你便是纳兰氏吧？敬茶吧。”
听到这话，崔雪满毫不迟疑地跪下，微微侧着偏抬头，便看到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端着托盘站在一旁。
那宫女将托盘送过来，崔雪满也没多想，伸手就接过那宫女的茶——
嘶！好特么烫！
崔雪满差点维持不住表情与动作，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
她也不敢立刻就把茶给递上去，到时候德妃失手摔了茶杯……
要知道，这么多“体面人”看着，出错就是打德妃的脸，别管是茶杯是烫还是冷，反正横竖都是她的错！
“奴才纳兰氏，蒙受天恩，于康熙四十年年初赐入四贝勒府，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
为了使手上这杯茶凉下来，崔雪满一言不合开始背《女戒·妇行篇》，也就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并且语调还十分轻柔、缓慢。
但很显然，这杯茶着实太烫了，崔雪满又搜肠刮肚地把在场的各个妃子都给夸了一遍。
虽然压根没看见脸，但什么“蕙质兰心”、“荣曜秋菊”、“空谷幽兰”、“贤淑柔和”不要钱似的说……
终于，茶杯的温度降了下来。
崔雪满的手其实已经烫麻了，她都是凭感觉判断的。
“……德妃娘娘，请您喝茶。”呜呜呜，太难了！
早已听得不耐烦的德妃伸手接过茶——咦？这么半天过去，这茶杯竟还是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