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谦和担忧地掀开车帘,露出一条缝,看到路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里里外外三层。有好几十个僧人,个个提着砍刀,不像是慈眉善目的出家人,倒像是京中哪家权贵养的爪牙,凶狠地呲着牙,随时能够咬下一块肉。
他稍微衡量了一下车中的人,满打满算七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伤者,他自身也没有什么战斗力。
他不想让聂羽宁受伤,也许等到僧人抓到他们,就放过聂羽宁。再不济有他们下车拖着,马车也能够冲过去,胜算很大。
“我还有一护卫,他入京搬救兵去了,应该快回来了。你们在这里放下我,我们就此别过……毕竟我是朝廷命官,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大胆……”
聂羽宁眼睛微斜,美目瞪着他,没好气地说道:“你敢下车,他们就敢撕了你,你还当他们是庙里的菩萨呢?”
元晖帝有十多个孩子,前面六个皇子皆已成人,储位之争相当激烈,这人触碰到普安寺的利益,也就动了背后它主子的利益。除非大世家核心成员、三公三师或者各大派系的魁首在此,一个小小的刑部官员,普安寺能够放在眼里?
说起来,秦谦和在半道上见到受害人拦马车,就起了心思查普安寺的事件,特意请假在寺庙小住了几天,未曾向任何人表明身份。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隐瞒不隐瞒,正要向聂羽宁说明身份,“其实我是修饰了容貌,隐瞒身份去普安寺查案件,我的真实身份是……”
还未说完,聂羽宁就打断他,“我知道你修饰了容貌、隐瞒了身份,不用多解释。”
秦谦和沉默无语,他全程感受到聂羽宁陌生的眼神,这姑娘可不像是认出他来,她知道他的身份吗?
从渊听着聂羽宁怼秦谦和,心道:就凭借姑娘你的霸道,你可能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聂羽宁心道:普安寺僧人这么猖狂,可不是不知道他是京中官员,就算私底下知道也当做不知,毕竟他没有表明身份。
她起身离开软塌,大步往外走,直接掀开车帘探出头,眼眸微含笑意,扯了扯唇角,露出最温柔的弧度,客客气气问道:“诸位可是普安寺的大师?”
此时,“大师”两个字落在普安寺的僧人身上,是莫大的讽刺。
僧人们也不介意称呼,瞪着眼,提着刀,看到聂羽宁出现,眼珠子都直了。他们瞬间收起了几分凶神恶煞,语气缓和地问道:“我们正是普安寺的僧人,可是我等粗人惊吓到小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