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棠从这个温和的女人的声音里，竖起耳朵听断断续续的，属于颜昭溪的背景音。
“我是，昭溪现在怎么样？”
“老婆——老婆——”颜昭溪扯开嗓子大喊，被江悦打篮球的大手一把捂住。
“颜昭溪你给老娘闭嘴！”
董嫣是头一回离传闻中的大明星这么近，手心冒了层汗，报备道：
“昭溪她，现在有点不好。她今天本来要去做脸，但美容院因为网上那些绯闻，不让她去。所以她来我这里，那个……”
措辞了一下，略去「喝酒」，“吃火锅。本来好一点了，但是那张照片拍到了你们的婚戒，所以，感觉又严重了。”
曲棠的喉咙口哽了一下，黛色的眉毛凝沉下去，连带着眸里的光亮也灭了，“你们在哪？”
秉性温柔的曲棠，一向讲究循序渐进的曲棠，没有继续问颜昭溪的情况，而是直接问了地名。
她承认，她有点迫不及待。
赶到初雪工作室时，颜昭溪已经闹累了，安静了许多，被董嫣、江悦，以及工作室的摄影师，三人围着。
她乖巧地侧躺在双人沙发上，妙曼的曲线藏在蓝色的羊毛毯下，漂亮的眼睛闭着，昏昏欲睡，但嘴里时不时会模糊地念叨两句，听不清楚。
曲棠是小跑上楼的，有些小喘，精细打理的乌发夹在脑后，黛眉微拧，向两人道谢后，缓缓在沙发前蹲下。
颜昭溪醉得厉害。双颊红若晚霞，性感的唇瓣微微张着，一缕柔软的发丝不听话地黏着浓密的眼睫，暗调的灯光在光洁的脸上晕开，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曲老师，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董嫣问。
曲棠抿唇，一旁，激动的江悦抢先开口：“肯定公开关系啊！打那些营销号一个措手不及，再拎两个出来告了，打官司打到他们倾家荡产！”
董嫣拍了她一下，示意她出歪主意，再看向曲棠，提醒道：“可是溪溪跟经纪公司签了合同，不能自己做公关。之前好多次，她被绯闻闹得崩溃，想要澄清，公司都不让，否则就要溪溪赔违约金，是签约金的3倍。”
岂止是不让澄清，严重那阵，是连微博都不让颜昭溪登录，强行换了密码，不让她乱说话。
毕竟，黑红也是红，辱骂，也是流量。
但对于曲棠，她所顾忌的，从不是经纪公司，而是颜昭溪本人的意愿。
深夜的柏油马路僻静安宁，路灯均匀地坐落在道路两旁，一盏接着一盏，拉成一道冗长的曲线，宛如沉睡在古老大陆的盘根的巨龙。
行到将军湾，私家车缓缓停下，看这漫天繁星在蜿蜒的江水里投映出闪烁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