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文扬目，瞪她：“小小魔头，胆敢对本尊指手画脚。”
师知华端着她那魔尊架子，一边不走心地否认，一边用轻飘飘的声线说道：“我怎么敢呢，您可是仙宁宗至高无上的天尊，就算把修为废了，也有的是人愿意给你磕头，夸赞你的修为无尚。只是啊，我很好奇，幻影镜之内的那位您，为何能比您修为高这么多呢？”
这个问题。
圣文也很想知道。
因为他不知道真正的事实，而眼前的一切都被师知华故意撒谎扭曲，他在真相与虚假间迷失，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甚至开始迷乱——自己对不过那位天尊，是不是因为……他自己是假，而那个天尊是真呢？
都说幻影镜有善恶真假之分，幻影镜此物作为仙器，可以转换封存善恶和真假，把同样之人的不同之面割裂开，一面分为真，一面划为假。
区别真假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用心去体会其中的细节。
大多数情况下——
修为高者，情绪如常者，人格完善者，为真。
修为低者，情绪缺陷者，行事无常者，为假。
怎么看，他自己怎么像那个被幻影镜制造出来的假人。
圣文抬目看着仙宁的天，仙宁钟灵毓秀，人才遍地，他这个做天尊的却一直修为停步在一个阶段无法继续突破。
为了防止魔界入境时束手无策，身为天尊的他只能焦虑地要求后人去努力，严苛地对待那些天资聪慧的弟子，当然，也包括自己的女儿。
他自己的修为一直停步不前，甚至还有日薄西山地疲顿感，所以一旦焦虑，便去要求他人。
他要自己的女儿没日没夜地修炼，恨不得把对方一口气拔高到自己这个修为层次，将来可以保卫仙宁。
原来——
他错了。
这一切的原因不是别的，只是因为他这个做天尊的是假，他不是来自真实，而是那个被幻影镜制造出来的假物。
要不是方才受到了那一击，圣文也不可能承认他的落败。
只是，那个真的天尊实在是太强了，几乎是能毁天灭地的存在，而且对方身散发出的圣光太过端严伟正，若不是真正的亿万功德傍身，根本不可能修出那般伟正的仙光。
那种程度的仙光，根本不是能够通过造假得来的。
他自己努力过，自然能够知道。
所以他格外相信师知华的话。
当即被巨大的落败和难以置信包围起来，他缓缓地跪地，像是向着仙宁的亿万生灵赎罪。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假的，一直以来虚占着天尊之位，耽误了仙宁的发展。
是他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