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体温,关切的话语,在迷宫的天幕升起北斗七星,时愿立即在困扰的世界里找到方向。
她的另一手叠上顾知忧的手背,轻轻安抚,故作轻松道,“没有啊。”
顾知忧一听她的语气,更肯定了,嘟着嘴:“还说没有。”她看时愿低着头犹豫的模样,温柔地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柔着声音,“好阿愿,告诉我,怎么了?”
该死的温柔。
时愿被顾知忧这么一哄,也许在对方眼里连哄都算不上,心中芥蒂已经消了大半。
时愿转过身,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这双眼睛,盛满了灿烂星河,装下了万家灯火,还有黑夜中的一个她。
良久,时愿长睫轻颤,喃喃细语:“我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你在和一个女人说话,形容亲密。”
顾知忧没料到时愿看到了那一幕,她自觉没什么不妥,但仍缄默着,投去鼓励的眼神,期待时愿把话说完。
“她是谁?”时愿最后三个字问得很没底气。
顾知忧坦坦荡荡,知无不言,“她叫楚今笙,是一位出色的青年演员。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我在酒会上照顾过她一次,她今天偶然遇见我,便向我道谢。”
她停顿了一下,打量着时愿和缓的神色,笑道,“阿愿,还有别的问题吗?”
时愿轻轻摇头。知忧坦诚至此,她问的、没问的,一股脑儿说了,哪里还有别的问题?
“那我有问题想问阿愿。”
时愿讶异,“嗯?”
“为什么要不开心?”顾知忧眼神坚定、灼热。纵使看到她和别人说话,为什么要难过?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溜进车内。时愿的脸一半沐浴在月光下,一半藏身于黑暗中。
就好比她对眼前的女孩的心思,作为挚友的那一半可以开诚布公,作为暗恋者的那一半却无法宣之于口。
时愿嚅嗫着红唇,弱弱地回答了句:“你……对她笑了。”
说完,时愿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觉得自己的理由很无理取闹。
顾知忧对待外人一向保持着与生俱来的骄傲,笑容既客套又疏离,说白了,就是明目张胆地写着“我在假笑营业”。
可是她与楚今笙说话时,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与自己说话时如出一辙的笑。
时愿与顾知忧相识十年,这点差别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