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没病,怎么会陪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女人出来吃饭,怎么会想出这种鬼主意来牵制她?
漫不经心的陈述听在秦筱耳里像是恶劣的玩笑,她扬声:“时愿!”
闻声,时愿收起脸上的笑容。
也对,她对秦筱笑起来假的很,还累。
远处雷声轰鸣,天空像是被撕裂了一个口子,大雨瓢泼倾倒,江水淹没了田野。
“谁让你抢走了我的药呢?”
时愿幽幽地说出心里话。她早已病入膏肓,顾知忧是世上仅有的一剂良药。
药?什么药?
秦筱不明所以,却强迫自己跟着时愿的话走。
时愿心思缜密,城府极深,断然不会说些无厘头的话来恫吓她,她这么说肯定是意有所指。
秦筱的反应与时愿想的如出一辙,不明白却也不敢放松。
时愿也不急躁,端起桌上的茶杯把玩,手腕轻轻晃荡着,白桃乌龙茶的香气溢出。
如玉的眼眸倒映在杯中,宛若水中月,澄澈明亮,却又虚幻得令人心悸。
“没意思。”时愿咀嚼着秦筱给她的评价,如果这种贬低性的词汇也算得上是评价的话。
陶瓷制的茶杯转了个方向,藏青色的彩釉勾勒出花纹,时愿换了它的同义词,“无趣。”
撩起眼帘,话锋一转,质问着眼前的人,“你当年是这么说她的吧?”
疑问句硬生生被问出陈述的语气。
秦筱指责她没意思的时候,她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就是这个。
她先是嗤笑,秦筱这么多年只有年纪在长,批判别人的话术倒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尔后,她又想到了顾小姐。
秦筱拿这话说她,她无关痛痒,甚至嗤之以鼻。因为秦筱又不是她什么人,疾言厉色权当犬吠。
但对于顾小姐来说,是被喜欢的人这般斥责。
只稍微代入了一秒,将秦筱幻想成她的顾小姐,泪珠就在泛红的眼眶里打转,根本抑制不住。
心脏不适地抽搐着,有一点点疼。
反应了两秒,秦筱微张的红唇嚅嗫,似乎不敢置信。
“无趣”这个词,太熟悉了。
深深地刻在她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因此时愿口中的“她”是谁,已然曝于青天白日,她心知肚明。
八月份她去找顾知忧复合的时候,顾知忧在她面前把这个词强调了很多遍,似乎难以释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