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事情的始末,姐弟俩一齐从厨房出来。
顾知忧“心平气和”地吃完早餐,陪长辈聊起各种话题面带微笑,最后牵着时愿和他们道别,全程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直到两人并肩坐在车里,时愿才察觉到顾知忧浑身紧绷,沉默得压抑,好像下一秒暴风雨就要袭来。
她心头惴惴,小声询问:“为什么不说话?”
顾知忧别过脸,扯了下嘴角,冷声道:“不想和骗子讲话。”
与时愿闹别扭,她心里并不好受。
她很想大度地接受这件事,以玩笑的方式点破时愿的谎言。
比如揪着她的脸,轻描淡写地说,“我知道你昨晚就来了,骗我很有意思是不是?”
顾知忧尝试过了,但发现自己做不到。
她没办法不计较被恋人哄骗这件事,她的信任被辜负了。
顾知忧大概能推测时愿这样做的理由,无非是想念她、想离她近一点,这些她都理解;但时愿做的事情让她后怕。
沪宁华庭离市区那么远,时愿瞒着她大晚上跑过来,还在街道过夜,出了安全问题怎么办?
顾知忧觉得,为了她们长久的关系着想,也防患于未然,有必要把这个问题讲清楚。
时愿的关注点则在“骗子”这个词。说重也重,说轻也轻,主要得看它出现在什么语境里。若是恋人间的调侃,那便不必挂在心上;可她的顾小姐分明沉着脸,不是在开玩笑。
这样的神色,时愿印象里只见过一次。
表白那日,她避重就轻地解释自己来迟的缘由,顾小姐诘问她“你是今天才把手机丢在家里的吗”时,就是这般倔强和严肃。
时愿的贝齿咬住下唇,心里预感,是昨晚的谎言被戳穿了,顾小姐才这样生气。她没有功夫去想是谁把她出卖了,也没有形式化地直接抛出一句“对不起”。
直觉那样做顾小姐只会更恼火。
时愿垂下眸,拽了拽顾知忧的衣袖,低声说:“骗子申请解释。”
她认下了“骗子”的控诉。
认真地反思,她的行为的确与欺骗无异。
善意的谎言不也是谎言吗?
顾知忧把脸转过来,盯着时愿的眼睛,意思是给她机会。她冷着脸本就不是为了和时愿吵架,解决问题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