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未来。老冯不用为十块钱在他门口撒泼了,老李老贺也不用为了一辆拖拉机争得面红耳赤,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因为去不起卫生所落得余生坐轮椅的小赵了……
他看到苦日子在朝他们挥手道别,说再也不见。
汪潇揉了揉眼睛,笑骂自己不争气:“他娘的……”
春交会第一日,兰县纺织厂一百万配额清空,总交易额一千九百二十一万一千九百五十六块八毛。
汪潇第二次拨通计厂长的电话时,语气已经平静许多了。
他说:“你晚上去告诉老冯一声,咱不缺钱了,以后小崽儿们念书的钱县里拿。”
“哎!我、我这就去!”
今晚,注定会有许多个枕头湿透。
汪潇拎着冰棍和汽水回到展位,他发泄过了,人也精神了。
他一边分雪糕一边说:“我刚去溜达了一圈儿,我看有厂子卖珍珠啥的,我合计等过两天他们没那么忙了,我去和他们唠唠,滨城那边珍珠量不多,趁着这机会我再寻摸寻摸别的厂子看能不能供货。”
提起这事儿,林念禾顺势把今早和沪市纺织厂的赌约说了:“汪叔,您最近盯着点儿,沪市纺织厂不忙的时候您去跟他们订一批纱料。”
“行,到时候你给我列个单子,我和他们唠。”汪潇点着头,“对内的厂子我还是能整明白的。”
“他们还得忙几天呢,不急。”
林念禾说着话,眉头皱了起来:“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忘了点儿什么事儿呢?”
王淑梅提醒:“给你对象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