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入睡前,方灵轻就已有了这个想法。
曾经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懂情爱,但近来却渐渐发现,情是什么,爱是什么,或许便与习武一般,只看别人修练,终究永远也无法完全明白了解这门武功的奥妙之处,非得亲自上手不可。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与其几乎每日都在为此事而纠结记挂,倒不如亲自试一试。
反正对方是危兰,又不是别人。
唯有危兰,是她并不排斥的那个人。
只不过今日一整天,她们委实太忙,直到这会儿她才有机会与危兰提起这件事。
危兰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在过来方灵轻的意思,神色反而凝重了几分,直视着方灵轻的双眸,道:“轻轻,你是说真的,不后悔了吗?”
方灵轻偏偏头,笑道:“那可说不准。我刚才说的是,我只是暂时答应你。如果我发现原来这件事还是会让我觉得烦……兰姐姐,我们还是可以做回朋友吧?”
虽如此说,然而凭她对危兰的了解,她觉得危兰必然不会答应。
谁料危兰想了一想,莞尔一笑,道:“当然可以,不过……”
方灵轻道:“不过什么?”
危兰上前两步,凑在方灵轻的耳边,说话的气息的很轻,语调却格外坚定且自信,道:“我绝对不可能再让你这样觉得,绝对不可能再让你后悔。”
方灵轻的耳朵在听完这番话之后自然而然痒了起来,甚至当她微微往后仰了仰头,那痒意仿佛在她耳廓生了根,久久不消散,她不怎么喜欢这种似乎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心忖反正已决定暂时和危兰做一对爱人,那她如今想要对危兰做什么事,都不必再犹豫,当下又往前,咬了咬危兰的嘴唇,以示自己的不满。
的确用了几分力气。
危兰也感觉到了几分疼,可是她却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疼痛也是可以愉悦的,她更不隐藏眼中的笑意,抓住了方灵轻的胳膊,正想要加深这个吻,却蓦地又顿住,她和方灵轻都退后两步。
此时她们毕竟是在大街上,尽管夜色已深,偶尔还是会有两三个行人路过。
待那名陌生行人走过她们的身边,往前走远,方灵轻继续笑着看了会儿危兰的眼睛,旋即一转身,也负着手,潇潇洒洒往前而行,道:
“兰姐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她的声音不像平时那么清脆甚至空灵,倒似含了块饴糖,带着许多甜意。
危兰仿佛也吃了这块糖,那甜意便从她的心底生起,笑道:“好。”继而跟了上去。
又过许久,两人刚刚到达蜀冈山脚,还没进庄,只见前方红彤彤一片的光,却是一群人提着灯,正在边走边说话。
如此深夜,竟还有这么多人一起出门,危兰与方灵轻估摸着恐怕又出了什么事,彼此交握的手不放,登时加快脚步,见苍若就在这群人的中间,立刻招呼了她一声,随后问道:
“苍师姐,你们这是去哪里?”
苍若面色有些焦急,道:“仲飞可能遇到了危险,我们得去看看。”
聂仲飞,挽澜帮现任帮主聂阳钧的独生子,今年还不到十六岁,武功算不上多好,甚至可以说是平庸,难怪会让苍若这般担忧。而正在下山的这群人,除了霍子衿以外,其余人也的确基本都是挽澜帮的弟子。
危兰道:“聂师弟也来了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