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兰道:“但幕后之人这样做,恐怕不是为了针对飞廉堂。”
挽澜帮与飞廉堂本来就仇深似海,多一桩血债,少一桩血债,倒也没什么区别。幕后主使若是想用这种方法来陷害飞廉堂,实在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方灵轻道:“看来幕后之人的目的大概还是在于那位聂小公子,只是他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挽澜帮察觉,所以才会以飞廉堂为掩盖?”
危兰有一阵没有接话,她又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猜测。
然而如果确实是他,他的由呢?
寒冬深夜,有时会猛然吹来一股冷风,宛若刀锋,方灵轻不由得打了寒战,搓了搓手,一边道“我们还是去问问他们有没有查到别的线索”,一边就要迈步离开树墙之间,危兰听见她的声音,这才登时把思绪收回,蓦地拉住了方灵轻的手腕。
“我帮你吧。”危兰笑了笑,双手掌心覆盖住方灵轻握在一起的手,帮她揉搓了一会儿,渐渐她们都感觉到暖意,四周已经静默了很久,如露如雪的月光笼罩住她们的身体,竟不知不觉氤氲出旖旎,是最容易生出别样心思的时候。危兰慢慢抬眼,又端详了片刻方灵轻的眉眼,才又笑道:“轻轻,你不会忘了之前答应我什么了吧。”
方灵轻经她提醒,自然瞬间记起,也展颜而笑,上前了一步,如此一来她与危兰之间就更加没有什么距离,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但她相当坦荡,没有半点不安,亮着眼睛直视危兰,道:“我答应你的话,有过不算数的时候吗?”
这就是方灵轻,无论什么事,只要她做了决定,她便不会再犹疑。
危兰向来爱的就是这个模样的方灵轻,何况她们的呼吸在这时交融在一起,又扑到她们的鼻间,居然会有一种让人微微晕眩的感觉,她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倾身向前,吻住了方灵轻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一触即分,她们的身体挨得太近,于是几乎在瞬息间地贴上了对方胸前的柔软,即使隔着一层层衣料,也让她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危兰便更不愿意轻易放开方灵轻,唇齿流连间,连空气似乎都染上了醉意。
尽管她们都没有喝酒。
然而就是因为这种醉意,她们头顶的夜空响起了两声轻微的颤动,她们并不是立刻察觉,却是过了有大约两个弹指的时间,她们这才仿佛倏地反应过来,神情一凛,心底忍不住生出几分紧张,迅速抬头望去,只见天穹飞过一只羽翅洁白的小鸟儿,可惜已飞得远了,看不清它到底是什么鸟。
危兰与方灵轻又收回目光,回想起适才的不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旋而,方灵轻又转过身去,食指抚了抚自己有些湿润的唇,道:“我们还是出去问一问情况吧。再过一会儿来的恐怕就是人了。”
危兰笑道:“好。”
再次与挽澜帮的兄弟姐妹们见面,众人眼底都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不必等待对方说什么,显然他们应该没有再寻到什么线索。
可是其中一人,他的眼中除了焦虑,还有几分犹豫,半晌才道:“我倒是跟一位客人打听到一个情况,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快先说!”
“那个客人是一位行商,因为之前只顾着赶路,错过别的客栈,终于找到这儿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他在客栈外面看见了一辆马车。他当时还奇怪,如果是客栈里住宿的客人的马车,怎么放在大街上,而不拉进客栈院子里,就不怕被人给偷了吗?不过这是别人的事,他当时也就想了想,没有多管闲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将这番话反复思考琢磨。
霍然间又有一人道:“这次陪着小飞出门的兄弟可不少,飞廉堂的魔头无论是伤了他们还是……”顿了顿,不忍不敢说出“杀”这个字,继续道:“要带着他们好些人离开这儿,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苍若也终于了然,道:“除非坐马车。”